伍達豪跛著腿,按住胸口,艱難的走過來。
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歹徒,然後望向羅銳:“你為什麼停手?這群該死的,乾死了我兩個下屬,你留他命乾什麼?”
羅銳回望著他的視線:“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在鹿鳴山的遭遇!”
伍達豪啞然,他吞了一口唾沫。
羅銳從地上撿起刀子,遞向他。
“要麼,伱去捅他兩刀,我就當沒看見!”
“你以為我不敢?!”
伍達豪搶過尖刀,慢慢跪在地上。
他咬著牙齒,緊攥著刀柄,把刀尖對準歹徒的胸口。
人不能猶豫,一猶豫就乾不成事。
伍達豪遲疑了許久,然後把刀一扔,隨即埋下腦袋,乾嘔起來。
“嘔……我下不了手!我是警察,我不能……我不能!”
羅銳看向他,低聲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這句名言出自於一本著名的科幻巨著,羅銳沒記錯的話,現在是06年,這位大作家正坐在電腦前,敲下了這段話。
其中還有一句著名的理論,不僅羅銳,前世很多人都把它奉為經典。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彆的生命,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
這句話,此時顯得特彆應景!
羅銳撿起刀,往卡車走去。
三名歹徒,死了倆,還一名失去行動能力,可能還有其他歹徒沒露麵。
卡車的車門打開著,羅銳鑽進去,看見駕駛台上放著一盒煙。
這是外國煙,來自山那邊。
他不懂槍,不過想也知道,這些村民能搞來這麼多槍,總會有一個來源。
羅銳在周圍找了好幾圈,沒見到其他人,他這才安下心來。
伍達豪還在乾嘔,嘔完後,見到躺在地上的歹徒蘇醒了過來。
他立即騎在對方身上,一拳一拳的往死裡打。
歹徒招架不住,腦袋被打的血肉模糊,伍達豪根本沒停手的意思。
羅銳沒有勸阻,他走到路邊,女警還有呼吸,應該是暈過去了。
但另一邊的男刑警,胸口上一個大窟窿,血流不止。
人早都死了。
羅銳吐出一口氣,這時才感到後怕起來,要是之前沒早點下車,自己可能連屍首都沒了。
誰能預料到,這歹徒猖狂的令人發指,包裡竟然裝著那玩意。
確認現場安全之後,羅銳走到伍達豪身邊。
他早已停了手,癱軟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蒼白、麻木。
羅銳定睛一瞧,歹徒已經沒了氣息。
伍達豪轉眼看向他。
“羅……羅銳,你會說出去嗎?”
“唔,赤手空拳把人打死,這可不是正當防衛!”
伍達豪以為這話在奚落他:“你!”
羅銳沉吟著:“我剛才也打死了一個。你應該比我明白,這事兒一查,準能查出來。真要追究,咱們都得倒黴,不過這群人窮凶極惡,死有餘辜。你是市局的支隊長,屍體最好你來處理!”
聞言,伍達豪立即明白了。
“我這就給曹局打電話!”
伍達豪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當對方聽說情況後,嚇得立即從床上跳下來。
“你在原地彆動,我這就通知上麵,這是qun體事件,咱們警局處理不了!臥艸,這幫人真是反天了!”
電話撂下後,羅銳從地上撿起一包煙,抽出兩支,遞給伍達豪一支。
兩人互相點火,吸了一口煙之後,伍達豪的情緒才稍微平穩。
他看向羅銳:“我現在了解你之前的處境,羅銳,說真的,你做的沒錯!”
羅銳看向快要熄滅的大火,另外一名警員的屍體還在裡麵,濃煙飄在夜空中。
伍達豪見他沒搭理自己,問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會如實上報嗎?”
羅銳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如果不是你,今天晚上,咱們可能全都得死。”
“哦,明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伍達豪眨眨眼,羅銳終於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一個小時前,羅銳在車上一直提醒自己,說這幾個人很可疑,叫他不要下車,但他沒聽。
誰知道,和對方預料的那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伍達豪看向路邊躺著的同伴,內心愧疚。
他哽咽道:“是我對不起他們!”
羅銳懶得安慰他,自己先前說的話,除了伍達豪不信之外,車上的刑警也不信。
事情演變成這樣,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
縣局對麵的招待所。
魏群山把台燈關掉,剛準備睡下時,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他再次把燈打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眼鏡戴上,看見來電是朱勇。
這大半夜的,這老家夥也不睡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有些納悶,接聽電話後,剛放到耳邊,朱勇的破嗓子就喊了起來。
沒一會兒,魏群山嚇的從床上跳起來。????他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趕緊打開門,敲響了隔壁蔡曉靜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