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
聽見電話裡的聲音,紅鞋子老板手裡一哆嗦,握著的匕首掉在了浴室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哐當”聲。
他想走出浴室,看看外麵的情況,但又忍不住低聲問道:“你是誰?”
電話那頭問道:“你們就是幕後黑手?”
“啊?”
方羽臉色蒼白,愣了兩秒,然後立即把電話掛掉,身體忍不住的哆嗦。
他趕緊把手機背後的蓋板取下來,卸掉電池板,最後顫抖著雙手,把電話卡摳出來,扔進下水道裡。
他跑去咖啡館前廳,小心翼翼地推開玻璃門,向外麵張望,街道上車水馬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方羽定了定神,回到洗手間。
他掏出手機,想著給陶豔紅打去電話,剛要撥去號碼,便發現女警的身體似乎在微微動彈。
方羽蹲下身,在女警的兜裡摸索。
一部諾基亞手機和一張證件出現在他的手上,他把手機扔在一邊,拿起證件打開一看,上麵印著海江分區刑偵大隊隊長:蔡曉靜。
刑警大隊長?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對方是警察,但不知道對方的職位這麼高!
還有,剛才那個電話怎麼回事?聽口氣,不是一般人,難道是警察?
警察為什麼會查到我?
方羽心裡很慌張,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蔓延全身。
現在不是隱藏下去的時候,而是能不能活著!
要活著,就隻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思量再三,他做出了決定。
方羽撿起地上的繩索,把地板上的女警給綁了起來。
藥效隻有一個小時,她待會蘇醒之後,自己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他走出咖啡館,一邊注意街道兩邊有沒有異常,一邊跑去停車場。
不多時,他把車開到咖啡館的門口,然後跑進裡麵,把女警給扛出來,放進後備箱。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鎖上門,駕車離去。
廣興市的城郊有一家廢棄的兒童遊樂場,那裡人間罕至,園地裡長滿了荒草。
他車開的很穩,儘量不讓交警注意到自己。
他以前看過電影,因為車尾燈不亮,被交警抓到的歹徒,那可是倒了大黴。
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而被抓住!
一個小時後,遊樂場生鏽的鐵門出現在眼前,周圍沒有路燈,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最裡麵有一間活動室,很隱蔽,方羽曾經來過。
方羽把車停在廢棄的活動室門前,推開快要爛掉的木門,然後把蔡曉靜從後備箱裡扛出來。
因為是深夜,活動室裡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見。
風從洞開的大門吹進來,揚起大片的灰塵,方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扭開手電筒,看見活動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兵乓球台,不過兩隻腳爛掉了,一邊垮塌著。
一隻木箱擱在牆角,木箱並不是全封閉的,六麵都是木柵欄釘住的,有縫隙,可以伸出手掌,不過卻很結實。
這木箱不知道之前是用來乾什麼的,不過用來裝人正好。
方羽走過去,把木箱放在正中央,剛好對著天花板上的掛鉤,原先這裡應該是吊扇的位置。
他拿出繩子,往上一拋,繩索正好繞過掛鉤,另一頭落在半空中。
他把繩子一端綁在木箱上,接著扛起女警,把她放在木箱裡麵。
這時,方羽耳邊突然出現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嚇了一跳,用手電筒照去,發現牆角有三隻碩大的老鼠躥過,那種刺鼻的臭味,讓他忍不住嘔了兩聲。
方羽把木板蓋上,拿出鐵錘,用鐵釘把木箱封好。
最後他拿起繩子,在手腕上轉了一圈,退後兩步,使勁拉動木箱。
木箱被吊了起來,快要到天花板時,方羽停住了手,歇了一口氣。
望著木箱裡的女警,他心裡有些害怕,但隻能這樣。
殺可不敢殺,開玩笑,這是刑警大隊長!要是死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命肯定沒了。
更何況,現在已經被警察盯上了!
放也不敢放,放出去,自己死路一條。
隻能先把她關在這裡,等風險過去後再說。
他心存僥幸,再不濟,自己被抓後,也可以和警方談談條件。
活動室的門邊有一扇窗戶,雖然上麵的鐵窗已經生鏽,但還算結實。
方羽把繩子一頭綁在鐵柵欄上。
他拍了拍手,拿起手電筒,轉身離去。
光亮消失之後,活動室裡的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到一會兒,唧唧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活動室外,轎車一轉向,車前燈通過窗戶,照到了天花板上。
隻見一群碩大的老鼠躥上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沿著電線槽,向掛鉤跑去。
車燈掠過之後,這些老鼠呲著白森森的利齒,
陸陸續續地攀上了繩子……
“啪”的一聲,一隻老鼠被擠下了繩子,掉進了蔡曉靜的腿邊,發出讓人牙酸的“唧唧”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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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紅鞋子咖啡館,方羽一邊匆忙收拾東西,一邊給陶豔紅打去電話。
他此刻所在的地方在咖啡館的二樓,從洗手間的鐵梯上去,上麵是一個很狹小的空間。
他拿出行李箱,往裡麵塞衣服,耳邊的電話沒有接通。
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再不趕緊走,自己麵臨的將是警察的圍堵。
警方既然已經查到他了,那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情。
陶豔紅?
本來就是各求所需,一個永遠不滿足的女人,不管是xin,還是金錢,她都有極大的欲望。
十年前,方羽遇見她時,他還是夜總會裡的小經理,年齡小,閱曆少,少不“耕”事。
陶豔紅當時出手闊綽,經常來夜總會喝酒,每次就她一個人。
她剛生完孩子,xin欲特彆強,夜總會裡好幾個端盤子的都和她有過關係。
但這些小年輕,沒咬牙挺過去。
最終,她選定方羽作為她的長期伴侶,事後一想,她就是看上自己年輕、讀過書。
她老公不能給她的,自己能給。長三厘米。
她老公不能做的,自己能做。不就是被抽上幾鞭子,踢幾下褲襠。
當牛馬,總比給黑心資本家當牛馬要強,一天一百來塊的血汗錢,玩什麼命。
但要是一次好幾千呢?
到最後,陶豔紅舒服了,出錢給他開了這家咖啡館。
雖然不賺錢,但這裡是陶豔紅和他約會的地兒。
比如這二樓狹小的空間裡,四處都是花花工具,什麼玩意都有。
這十年,方羽從陶豔紅身上拿到了不少錢。緊著用,也夠一輩子花了。
這女人太強,她會功夫的!
方羽去過她的家,她家裡專門有一個房間放置運動器材,他在那間屋裡和她做過,當時,她老公曲波還在小賣部裡待著呢。
方羽從來不敢反抗她。
就算是這次驚動海東省的搶劫案,方羽也不敢違逆,幫忙出謀劃策。
他想分一筆錢,以後好逃離這個女人。
錢還沒拿到,但為了活命,他隻能先跑路了。
行李箱收拾好後,方羽把床下麵的攢著的現金全拿出來,放進背包裡。
這真是自己流儘精血賺來的。
沒錢,想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他可不想像湯雄那幾個倒黴蛋,到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提起行李箱,背上包,他爬下了樓梯。
來到前廳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卡座上坐著一個人。
外麵霓虹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忽明忽暗。
這個女人抽著煙,血紅的指甲停留在虛空中,正偏頭望向他。
方羽嚇了一跳,心臟砰砰直跳。
“你……伱什麼時候來的?”
陶豔紅站起身,把煙頭按熄在玻璃煙灰缸裡。
她嬉笑了一聲:“怎麼?想跑?”
方羽支吾道:“我……我剛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
“那個警察怎麼樣了?處理了嗎?”
“搞定了,屍體剛拿出去埋了。”方羽撒謊道:“大姐啊,你可是沒告訴我,這女人是刑警大隊長,我動手後才發現的,嚇了我一跳。”
陶豔紅湊上前,盯著他:“屍體埋在哪兒了?”
“裝進編織袋裡,扔下江了。”方羽慌張道:“不過,你放心,我還往裡麵放了幾塊大石頭,浮不上來的,這女刑警隻能永遠在江底沉著。”
“做的好,我的小乖乖。”
陶豔紅用手撫摸著方羽的臉頰:“咱們做一次吧?”
方羽脖子一縮,但他的後腦勺被攥住了。
“聽話,這次我讓你戴頭套,讓你騎馬。”
望著那邪魅的眼神,方羽隻覺得心底一陣惡寒……
恰好此時,洗手間的浴室裡傳來一陣輕快的鈴聲。
陶豔紅微微皺眉,馬上放開了他。
“怎麼回事?”
方羽沉吟道:“對了,剛才動手時,這個女警的手機我還沒來得及處理。”
說著,他放下行李箱便往洗手間走去。
找到手機後,鈴聲已經停止。
他看了一眼號碼,把手機交給陶豔紅:“一個叫羅銳的打給她的。”
陶豔紅點頭,從櫃台後麵,拿起一隻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過來。
“來,喝一杯。”
方羽警惕道:“這……”
陶豔紅斜眼看他:“怎麼?”
方羽解釋道:“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
“是嗎?”
陶豔紅神色一冷,一腳踢向方羽的膝蓋,他“啊”了一聲,一隻腳跪在地上。
他想要逃跑,但一隻大手突然鉗住他的下頜,把他的嘴唇捏開。
他雙手攀上陶豔紅的手,打算掙脫開,但的胃重重挨了一膝蓋,使他打了一個嗝,他的嘴巴隨之張開。
紅酒立即倒進他的口腔裡,順著喉嚨往下灌。
他的頭仰著,想吐吐不出來,隻能往下咽。
陶豔紅把酒灌進去,這才鬆開手。
方羽立馬咳嗽了幾聲,他雙手扶著地板,垂著腦袋,不斷地嘔吐。
他馬上感覺到胃裡一陣絞痛,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方羽立即用食指往喉嚨裡捅,想要把液體全吐出來。
他剛一動作,身體一抽,隨即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