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人(1 / 2)

女人驚叫一聲,身體後仰而去,已經消失在天台邊緣。

樓下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呼聲,紛紛後退避讓,害怕砸到了自己。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羅銳不顧危險,他雙手一撐,立即從天台翻越下去。

他左手扣在天台邊緣,又急忙伸出右手,往下一撈,堪堪抓住女人後頸上的衣服。

因為是夏天,女人穿著短袖,而且因為她身體太沉,羅銳聽見布料“刺啦”一聲,已經快被他抓破了。

“快!抓著我的手!快!”

女人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發抖。

她往下望去,腳下懸空,像是萬丈懸崖,這要是摔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頓時,她視線恍惚,看見下麵的人群像螞蟻一樣渺小。

羅銳叫她,她根本沒反應過來!

“快!彆愣著,快抓住我的手腕!”

女人這才把雙手舉過頭頂,因為看不見上麵,所以她隻好胡亂的摸索。

事情發生在眨眼間,鄭榮愣了幾秒,然後馬上跑過去,兩手死死地拽著羅銳的手腕。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羅銳的左手死死扣在天台邊緣的內側,他手腕被外側的挑簷頂住,已經被磨出血來。

這特麼是自己剛收的徒弟?新來的警員?

這膽子也太大了,為了救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樓下的兩個警員看見天台的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個人死命地往上跑,另外一個人發動樓下的工人,找來軟墊,要是人掉了下來,至少能緩衝一下。

“刺啦”一聲。

女人的後頸的衣服全破掉了,她身體往下一沉。

快要掉下去時,她兩手終於抓住了羅銳的小臂,然後身體翻了一個個兒,麵向大樓。

羅銳吐了一口氣,閉著眼睛,隻覺得腦袋裡一陣眩暈。

他緊咬牙關,單手拖住女人使勁往上拉。

鄭榮也跟著一起用力,他肺部一陣絞痛,

跑上來的警員,一口氣都沒喘出來,也馬上拽著羅銳的手腕。

兩個人用腳抵住天台下麵,憋著一股勁,終於把羅銳拽了上來。

女人也跟著被拉上來,她後背的衣服全沒了,臉上全是冷汗。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終於能活下來了!

樓下,古誌良眯著眼,把剛才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因為腦袋抬了太長時間,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向女經理吩咐道:“查查那個新來的警察!媽的,這麼牛B!”

女經理點頭:“好的,老板。”

古誌良跟著一群人走到停車場,隨後駕車離開。

他剛一走,消防和縣局派來的民警陸續趕來。

女經理微微皺眉,因為她看見了刑警大隊的車,從車上下來一個矮壯的便衣刑警。

這人,她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五源采沙場有一份名單,這單子上寫著無數人的名字,這些年,隻要從廠子裡拿過好處的,名字都在上麵,一筆一劃的記著很清楚,時間、地點、金額等等!

但沙河縣警局,卻是很少有人在名單上,特彆是這個矮矮壯壯的刑警大隊長,李農,從來不給麵子。

女經理走過去,伸出纖纖玉手:“李大隊,您怎麼來了?”

李農沒瞧她,也沒和她握手,而是看向天台,見危險解除,然後他才冷著臉,喝問道:“戴寶月,你們五源采沙場在搞什麼!?人都差點被你們逼死了!”

戴寶月低笑一聲:“瞧您這話說的,我們什麼時候能把人逼死?我們可是合法經營,縣裡的明星企業,再說,縣委……”

李農伸出手,不耐煩的打斷她:“好了,彆拿那些人來壓我!我問你,伱們老板呢?”

戴寶月撇了撇嘴,回答道:“古總去縣委開會了。”

“好嘛!”

李農咬了咬牙,心裡有些憋屈,人沒死的話,其他事兒他也管不著,也不好管。

他冷哼了一聲,然後帶著一群人上了天台。

方永輝也在人群中,前三天,他都在熟悉縣局的配置和環境,今天跟著大隊長第一次出警,他心裡很激動,身板挺的筆直,臉上帶著年輕人剛入職的乾勁。

李農一邊往上走,一邊聽五源派出所的輔警介紹情況,後者就是剛在樓下忙著鋪墊子的人。

李農越聽越心驚,他停住腳步,確認道:“你的意思是,鬨事的女人已經從天台掉下來了,是那個叫羅銳的把她拽上去的?”

輔警點頭,心有餘悸的道:“羅銳真是厲害,在千鈞一發之際,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從天台翻下去,一手抓住那女人!要不是他,這個女肯定死定了!”

李農轉過頭,看向方永輝:“這個羅銳有這麼牛B?”

方永輝愣了愣。“啊?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我們也不是同屆畢業的,可能……是有這麼厲害吧!”

李農不是不信,這事兒許多人看著,一問便知,他惱火的是自己好像看走眼了。

他以為羅銳也就是一個憑借關係上崗的新警,副局陸康明和他自己,連對方檔案都沒看過,對羅銳缺少信任,所以這才選的方永輝進了刑警大隊。

如果羅銳在危急關頭,真

的救下了人,那身手就真的嚇人了。

李農從警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有人能從懸崖邊上撈人的警員。

就算是特警,也不一定有這麼強的臨場反應能力。

剛聽輔警說,女人整個身體懸空,而不是抓住天台邊緣,羅銳剛好伸出手,撿了一個便宜。

如此說來,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李農向後麵的一個警員吩咐道:“你去把監控視頻給我調出來,特彆是對著天台的視頻,都給拿回警局!”

“是!”警員拉著一個同伴,一起下了樓。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人搭檔,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也能有一個見證人。

一行人到了天台,便看見羅銳正把自己的警服脫下來,給瑟瑟發抖的女人披上。

鄭榮不斷地咳嗽著,臉都呈紫紅色了,脖子泛起了紅點。

他蹲坐在地上,從褲兜裡拿出煙來,但隨後被羅銳一把搶走。

“師父,彆抽了!”

鄭榮吼道:“咳咳……你小子還給我,讓我抽支煙,壓壓驚!”

羅銳把煙盒放進自己兜裡,看都不看他。

李農帶人走上前來,鄭榮撐著地,站起身,招呼道:“李大隊。”

“鄭所,沒事兒吧?”

鄭榮出了一口氣,道:“有驚無險!人是我徒弟救下的,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三等功?”

三等功其實不過份,如果不幸犧牲,一二等功都有可能。

這事兒,不歸李農管,鄭榮也知道他管不著,主要是這老家夥是在炫耀!

鄭榮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女人,又望向穿著白色背心的羅銳。

“你小子,行啊!”

羅銳笑了笑:“運氣好而已。”

鄭榮仔細地打量著他。

“對了,你是叫羅銳吧?我記起了一件事兒,你來咱們縣局時,市局那邊隻給了我們簡曆,你的檔案還一直沒調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羅銳眨了眨眼:“是嗎?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不清楚?那就神了,這明顯是上麵壓著不給!

要是讓沙河縣這幫人知道自己以前做過的事兒,恐怕他直接就進刑警大隊了,憑借羅銳的能力,大隊長李農可能就要靠邊站,這不是朱勇他們願意看到的。

年輕人,多下基層鍛煉,隻有好處,沒壞處。

李農見問不出什麼來,隻好作罷。

鄭榮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支煙,一邊抽著,一邊道:“李大隊,事情是這樣的,羅銳剛才已經勸住人了,這女人剛準備從天台下來,一隻狗突然躥過去,把她撲下了天台,幸好我這徒弟反應快,不然人就真的沒了!”

李農皺眉道:“狗?”

“沒錯!”鄭榮向四周看了一圈,那隻狗已經沒影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李農沒有說故意殺人,缺乏證據的情況下,他不敢把話說的這麼絕對,況且他人也不在現場。

羅銳在一邊點頭道:“就是故意殺人!”

李農在天台看了一圈,沒看見監控,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羅銳又道:“那狗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查一查吧,不打掉這些人的囂張氣焰,誰知道他們以後做出什麼事兒來!”

羅銳隻是一個片警,還是見習,很多事情他現在無能為力。

刑事案件偵查,歸李農負責。

李農見他和鄭源說的振振有詞,當然不會懷疑,便道:“行!我叫人去查,你們警車扣住的那個小保安,把人交給我!”

鄭源點頭,派出所沒有拘留室,人隻能帶去刑警大隊。

隨後,一行人帶著女人往樓下走去。

羅銳跟在後麵,方永輝放慢了腳步,和他肩並肩走著,興奮的低聲道:“羅銳,你真是太牛了,這才幾天,你就立功了!”

“哦,是嗎?”

方永輝見到他臉色平淡,渾不在意,皺了皺眉:“怎麼?你難道還不滿意?”

滿意個雞毛,羅銳心裡腹誹,人雖然救了,但拿罪魁禍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心裡揣測,那狗肯定是古誌良叫人放出來的,而且這狗經過訓練,跟警犬一樣聽話,要不然,它不可能直接撲向女人。

這明顯就是想置人於死地!

敢做這樣的事,而且還當著警察的麵,這古誌良和五源采沙場恐怕很不簡單。

再聯想到攔門的小保安,手臂紋身,囂張跋扈,對警察一點兒都不害怕,但是古誌良連扇他幾個耳光,他屁都不敢放!

這妥妥的是以正當經營為幌子的涉hei集團。

這沙河縣上上下下的人,難道真不知道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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