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楊波和方永輝瞬間愣住,一回頭,看見那兩人,兩人瞬間明白了過來。
羅銳也掏出了槍,齊磊還在猶豫開第二槍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瞄準最後那人的後背,槍口稍稍往下移,立即就扣動了扳機。
“砰!”
那人大腿中了一槍,嘴裡慘叫一聲,人沒倒下,拖著一條腿,還在往前跑。
方永輝和楊波從斜坡跳下來
,手腳並用,往前爬了好幾步,然後用力向前撲去。
那人被撞在地上,方永輝騎在他的背上,楊波按住他的手。
羅銳跑上前,攥起那人的頭發,他頭頂的燈光一照。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鐘帥?”
“給拷起來!”
羅銳把人交給楊波,帶著其他人鑽進林子裡,去抓捕跑的最快的那人。
方永輝和楊波把人交給後麵趕來的同事,也跟了進去。
兩人剛進林子,便聽見零零散散的交火聲。
再往前跑二十來米,他們看見羅銳把掉在地上手槍,踢到一邊。
一個人倒在地上,正往前匍匐。
齊磊跑上前,用膝蓋頂住這人的後腰,然後拿出手銬,給這人戴上。
羅銳走上前,抓住他的頭發,讓他抬起臉來。
“跑,讓你跑!”
齊磊隨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
羅銳瞧見這人就是丁左,有前科的那個歹徒。
丁左雙眼通紅,嘴唇乾癟。
軀體雖然被製伏,但囂張的氣焰一絲不減,嘴裡破口大罵:“狗ri的,放開我,放開我!”
“我去你媽的,還囂張個屁,害的我們幾千人來追你。”
齊磊的膝蓋,使勁往他的後腰一磕。
這個地方,黑燈瞎火的,又不是審訊室,追捕當中,受傷是很常見的事情,隻要隊友不講,誰也不會拿這個來找不痛快。
丁左隻覺的後腰像是被燒火棍給捅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他齜牙咧嘴的吼道:“我去你媽的,有本事,放開我,單挑啊,單挑!”
齊磊還想給他來一下,卻見羅銳直接往對方的臉上來了一拳。
“給你長臉了,是嗎?叫什麼叫?”
齊磊訝然,丁左剛才開槍還擊的時候,羅銳隻開了一槍,就打中了這廝的手腕。
在如此漆黑的密林,而且陡峭的山林間,能彈無虛發,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但他沒想到,話不多的羅隊長,出手毫不含糊,打的這人嘴角冒血。
方永輝和楊波也愣了一下,然後紛紛向四處看去,還好沒見到其他人。
羅銳把丁左的臉扶正。“我不想和你多費口舌,告訴我,其他兩個人往哪兒逃了?”
丁左凶橫的盯著他,緊閉著嘴巴。
羅銳直視著他的雙眼:“給你五秒時間,時間過了,我不會再問你,火車上死的那兩人,就算你頭上了!”
丁左猶豫,剛想開口,羅銳站起身來:“行,你嘴硬!”
這時,七隊的其他人都跟了上來,名叫小五和老包的兩個刑警,架著鐘帥,把他拖了過來。
羅銳來到他的麵前,照樣說了剛才的話。
鐘帥沒有絲毫含糊,沒等羅銳把話說完,他馬上叫道:“我說,我坦白,我沒殺人!我叔和孫興漢去鳳凰嘴了!他們想從懸崖那邊下山!”
這話剛講出來,丁左就在一旁喊了起來。
“我也說,我也沒殺人,人是鐘大明殺的!他殺了我女朋友!火也是這兩個老混蛋放的,孫興漢在山裡藏著汽油,就等著你們警察上來,他就放火燒山,讓你們顧不上我們!
我們上了他的當,狗日的,我現在才明白過來,他讓我們往這邊下山,就是為了吸引住你們!”
羅銳丟下他們,拿出對講機,通知李農,但對麵根本沒人,他又聯係了何兵,也找不到人。
即使身處密林,也能看見山上的火光。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無暇他顧。
羅銳看向七隊的十來個人,吩咐道:“留下四個人,把他倆給看住了,其他人都跟我走!”
一聽這話,大家都振奮了起來,紛紛摩拳擦掌。
……
鳳凰嘴。
站在懸崖邊上,往下麵看去,鐘大明隻覺得兩腿打顫,白色的月光照耀在峭壁上,泛出冷冽的光。
孫興漢不斷地往下麵放著繩子,嘴裡含住一支手電筒。
鐘大明往後麵退了兩步,害怕道:“老孫,我們真的要從這兒下去?”
孫興漢“唔”了一聲,鐘大明取下他嘴裡的手電筒。
“大明,咱們隻能從這兒逃出去,你放心,隻要走出下麵的密林,就是國道,我在那邊藏了一台摩托車,咱們騎車去海西省,然後在邊J地區待一陣,等風頭過了,咱們就偷偷回來,要是這些警察追過去,咱們就跨過邊J縣。”
“你說的簡單,我看這懸崖都下不去。”
孫興漢看了他一眼:“大明,咱們可是發小,我能騙你?這懸崖,彆人下不去,是因為這些人沒膽子,我去年采藥時,用一根繩子,就能爬下去。”
鐘大明兩腿直哆嗦,抱著懷裡的黑色公文包,吞了一口唾液。
“那是你!我膽子小……”
孫興漢把最後一段繩子放下去,然後把繩頭栓在後麵的樹乾上。
“我給你講,你和鐘爽他們乾的可是殺頭的事兒,我聽說你把那個乘務員都給殺了,你現在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我特麼也活該,帶你們進山,我才是後悔都來不及……”
鐘大明立
馬反駁道:“你聽誰說的,我殺了人?那女的,是他自己殺的,我可沒動手!我特麼要殺,也是殺吳自輝那混蛋。”
“我管你們誰殺的!你自己往身後看看,那一把火,也得是個無期,這總是你放的吧?再不走,警察都追上來了!”
鐘大明咬了咬牙,點頭道:“行,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後麵。”
孫興漢聳了聳肩:“那好,我用手摸一摸乾土,免得一會兒手滑。”
說著,他蹲下身,用手掌在泥土裡搓了搓。
鐘大明又往崖下看了看,最下麵什麼也看不見,就像一個漆黑的無底洞。
“我說……”
他話剛出口,視線便是一晃。
孫興漢手裡握著兩隻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砸向他的額頭。
鐘大明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鮮血從眉宇間流淌下來。
“你……”
孫興漢揚起石頭,又砸了他第二下,這回,是往口鼻之間招呼。
鐘大明懷裡的公文包掉在地上,用雙手去格擋,但他的動作太慢了。
“嘭”的一聲。
他的鼻子、嘴巴,全都陷了進去,一排門牙全被打的脫落。
隨即,他倒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起來。
“要不是斧頭弄丟了,我早他媽的砍死你了,還用得著騙你這麼久?”
鐘大明嘴裡不斷地冒著血泡,眼睛死死的盯著孫興漢。
對方把公文包從地上撿起來,打開扣子,抽出一摞現金,在手裡顛了顛。
“兄弟,彆怪我,我家那崽子三十好幾了,也沒取一個媳婦,這錢,我真的需要!”
孫興漢把錢重新放回公文包裡,然後把包丟向一邊。
他蹲下身,伸出手,翻著鐘大明的身體,把他往懸崖下麵滾。
快到儘頭時,鐘大明死硬的躺著,往地上抓了一把,向孫興漢扔去一把青草。
“兄弟,一輩子的交情,給你一句忠告,你記住了,下輩子投胎,彆再和熟悉的人爬山!”
說著,孫興華抬起對方的身體,使勁往懸崖下麵一翻。
鐘大明的身體並沒有垂直掉落,而是砸在崖璧上,再順著崖璧往下滾落。
孫興漢豎起耳朵,直到懸崖下麵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他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撿起地上的公文包,他把錢全倒了出來,公文包被他扔下了懸崖。
他掏出一個布包,把二十萬現金,全都裝進布包裡,再把布包紮緊,把袋口的繩子綁在腰上。
接著,他撿起手電筒,插進屁兜裡。
望了一眼後麵山脊的大火,孫興漢咧嘴笑了笑。
他把樹乾上的繩子解開,然後繩頭穿過腰間的卡扣,再把繩子綁回去。
孫心漢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抓起繩子,往懸崖邊上走去。
“飛鳥動雲根,懸崖垂線縷。”
他嘴裡嘀咕一句,緊攥著繩子,開始下崖。
孫興漢沒有像鐘大明那樣,往下看,他輕鬆隨意的下了好幾米。
懸崖的風,吹著他花白的頭發,蝙蝠從洞穴裡飛出,迎著月亮而去……
孫興漢定了定神,突然感覺到,上方緊繃的繩索似乎輕微抖動了幾下。
他往上一瞧,看見一顆腦袋從上麵探出來。
“我要是把繩子割掉,你說,你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那人咧嘴笑著,像是猙獰的野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