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康柏林已經把話說出來了:“車裡那個人並不是死後才發生的爆Z……”
汪牧睜大了眼睛,禁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你的意思是……”????“法醫已經解剖了屍體,沒有在這個人身上找到外傷,而是在他的胃裡提取到了大量安眠藥的成分,也就是說我們找到捷達車的時候,他並沒有死!”
汪牧一下愣住了:“也就是說……”
康柏林點頭。
羅銳心想果然,這個事情的嚴重性質已經超出了想象。
這時,女警林晨走過來,把手裡的畫板交給汪牧:“汪處,這是我根據已有線索,對頭套男的犯罪側寫。”
羅銳湊過臉,看向上麵的內容。
從頭套男的身高和捷達車的高度對比,分析此人身高一米七五,體重65公斤,標準身材。
從他走路的步態上推測,此人應該有入伍
的經曆。
挑釁警方,無視法律,而且下手極其狠辣,應該有過前科,罪名不重,而且應該受到過不公平對待。
除此之外,從他偽裝,並且連續殺害同夥上分析,此人應該是打算除掉所有同夥,讓警方無法追蹤到自己。
至於他做出此次特大案件的動機不明,推測是報複性殺人。
看完這些內容,羅銳眨了眨眼,並不覺得有多麼厲害。
汪牧頷首:“你分析的很不錯,我也傾向你的判斷,咱們就這麼查吧。”
“好咧!”林晨答應了一聲。
走之前,她看了一眼羅銳:“羅組長,加油。”
羅銳隻是笑了笑,微微點頭。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下午四點。
省廳來的人和刑警馬不停蹄的開始調查,停車場的警車出去了一大半,大家心裡似乎都憋著一股勁,想要早日抓到這夥劫匪。
而羅銳等人,卻齊聚在市局的食堂,正漫不經心的享用著遲來的午餐。
吃了早上吃過兩個包子之外,他們今天沒有吃任何東西,而且案情緊急,下一頓飯有沒有時間吃,還是一個未知數。
此時,除了羅銳漫不經心的吃著飯,其他人都在狼吞虎咽。
田光漢扒了一口飯,一邊咀嚼,一邊問道:“組長,你怎麼不著急啊,要是讓汪處那幫人提前抓住劫匪,咱們就成笑柄了。”
羅銳撇撇嘴,把回鍋肉裡的薑片挑出來,扔進垃圾桶裡。
“那有什麼不好,反正大家目標是一致的。汪處能抓到人,那正好,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話是這麼說,但是您瞧……”田光漢拿著筷子,在食堂裡指了指。
“食堂大媽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我們是來打醬油的。大家都在外出偵查,隻有我們在這兒閒著。”
方永輝抬起臉來,嘴角粘著一粒白米飯白米飯,他低語道:“羅大,您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聞言,大家都停止了吃飯,看向羅銳。
這麼淡定,還這麼愜意,如果說羅銳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是不信的。
羅銳翻了一個白眼:“你們真把我當做神探了?我能有什麼線索,我知道的線索不比你們多。反正我隻知道一個道理,這個頭套男不好對付,咱們要是不吃飽飯,怎麼有力氣抓捕他?
話說回來,不管是誰抓到他,對我們而言,都是好事。
你們千萬要記住,急功近利不是好事。”
眾人緩緩點頭,心裡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要是當時謹慎一些,也許就不會出現如此嚴重的傷亡事故。
這個事情,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把最後的精氣神都給打沒了。
吃完飯,羅銳取了一根牙簽,一邊剔牙,一邊吩咐道:“我們的任務是走訪昨天下午的目擊者,老田、楊波和蘇明遠,你們開一台車先去美容院的周邊。
頭套男下車後是步行的,但不排除他會搭乘交通工具,或者是有其他劫匪接應他。
查仔細一點,不過首先要保證你們自己的安全。”
“明白!”三人齊聲回答。
田光漢問道:“那組長您呢?”
“我打算去走訪客車司機劉加福的家屬。”
“去調查他乾什麼?”田光漢皺了皺眉頭,眼神清澈而愚蠢。
羅銳沒再解釋,而是站起身,拍了拍手,叮囑道:“大家記住,如果遇到危險,一定不要馬虎大意,不要擅自行動,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收到。”
……
殯儀館。
三名遇害的乘客都被送到這裡解剖,除此之外,還有劉金漢的屍體,以及被被燒成焦炭、疑是某名劫匪的屍體。
但羅銳這次來,並不是查看屍體的。
來之前,楚陽已經先調查過了。
劉加福今年51歲,丁麗53歲,兩人有一個兒子,去年剛成婚,名叫劉勇。
接待室裡,羅銳見到了這個年輕人。
他眼睛高度近視,帶著厚厚的鏡片,而且他非常肥胖,身上有一股難聞的膩味。
反觀坐在他身邊的妻子,身形苗條,長相甜美。
不管從哪方麵來講,正常的女人都不會找這樣的男人。
“劉先生,辨認過遺體了嗎?”羅銳問道。
劉勇吸了吸鼻子,低垂著眼眸:“是我父親和母親。”
羅銳盯著他,安慰道:“請節哀。”
劉勇點點頭,沒有回答,臉上看不出有多少悲傷之情。
“你不問問你父母是怎麼死的?”
“啊?”劉勇抬起頭來,咽下一口唾沫,有些慌亂的道:“我辨認遺體的時候,民警說的是在半路遇到了劫匪……”
聽見這話,站在一邊的方永輝和楚陽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倆也感覺到這個劉勇非常不正常,父母雙雙遇害,不說痛哭流涕,但也不至於毫無表情吧?
這個劉勇在回答問題時,神情恍惚,眼裡像是藏著事。
“沒錯,他們遇到了劫匪……”羅銳站起身來:“我給你形容一下當時的場景,最先遇害的是你的父親,劉加福,他的後腦勺遭到了不下五次重擊,凶器是一把扳手,扳手你應該知道,這個東西砸在後腦
勺上,那是致命的,何況凶手砸了很多次。
你的母親,丁麗是第二個遇害的,據車上的乘客供述,這群劫匪一上來就捅了刀子,而且連捅五刀……”
羅銳還沒說完,劉勇的妻子嶽文立即站起身,製止道:“這位警官,你是什麼意思?我老公現在的精神很不穩定,我們是受害者的家屬,你這麼講,是不是很不妥?”
羅銳眨了眨眼,看向雙手抱著腦袋的劉勇,此時他不再是毫無表情,而是臉色慘白,眼角肌不斷地顫抖,顯得非常害怕。
不是痛苦,不是悲傷,而是害怕!
“啊,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方寸,這位女士,您先彆激動,咱們坐下來聊。”
嶽文哼了一聲,她坐下來,拍了拍劉勇的肩膀:“老公,彆激動,放鬆,放鬆。”
羅銳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我老公不能受太大刺激,你剛說的這些,已經刺激到他了。”
“他精神方麵?”
嶽文點頭,沒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而是問道:“警官,我們現在的訴求是希望你們儘快抓到凶手,還我們一個公道。”
“這個是我們警方的責任,但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問詢你們。”
“你說。”
羅銳停頓了一下,道:“劉加福和丁麗有沒有什麼仇人?”
“仇人?”
嶽文蹙著眉頭,她還沒開口,一旁的劉勇搖了搖頭:“沒有。”
羅銳緊盯著他:“你確定?”
“我……我確定!”
撒謊!
羅銳閱人無數,劉勇的眼神躲閃,回答的很慌張,不像是說的實話。
他不打算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我這樣和你們講,這個案子看著像是搶劫殺人案,其實很有可能是一起報複殺人案,你父母先後遇害,而且劫匪下手如此狠辣,肯定不是表麵那麼簡單。”
一聽這話,劉勇的眼角肌又是一陣顫抖。
羅銳看向方永輝,後者從記錄本裡拿出幾張照片,擺在桌麵上。
“一共五名劫匪,這是其中兩名劫匪的照片,你辨認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劉勇點點頭,伸手把照片拿到眼前。
一張照片是劉金漢的,另外一張是戴著頭套的劫匪。
羅銳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表情。
劉勇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搖頭:“不認識。”
不像是撒謊。
“警官,我們一會兒還有事兒,如果你沒有其他要問的,我們就先走了。”嶽文站起身來,挽著劉勇的胳膊。
“行吧!”羅銳歎了一口氣,也跟著站起身。
兩人離去後,楚陽立即開口:“組長,這小兩口好像真有問題。”
“怎麼講?”
方永輝沉吟著:“先不說劉勇回答問題遮遮掩掩,就說這個叫嶽文的女人,她明明知道劉勇有精神方麵的障礙,而且長得也不太……理想,她竟然還會和這樣的男人結婚,不是很奇怪嗎?”
“覺得奇怪就對了,這說明劉加福和丁麗遇害很可能不是偶然。”
“組長,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查!把劉加福夫婦的背景全給我弄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