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祠堂。
下午兩點。
此時,幾百號民警一窩蜂的趕來,所有人都知道羅閻王把劫匪給逮住了。
跑的最快的是康柏林,鞋子都跑掉了,他也顧不上。
看到羅銳身影後,他急忙喊道:“羅銳,那兩個混蛋在哪兒?”
羅銳聳了聳肩,看向方永輝和楊波。
兩人沒敢鬆懈,站在地窖兩邊,手裡一直握著槍。
但兩個人時不時地瞥向湧來的特警和刑警,臉上得意的不行。
特彆是楊波,嘴角笑的都壓不住了。
見到技術民警一瘸一拐的趕來,手拿攝像機,準備拍照取證。
兩個人趕緊擺好姿勢,讓自己顯得英氣勃發。
康柏林咽下一口唾沫,問道:“人在這下麵?”
“現在還不確定裡麵有幾個人。他們手裡有槍,所以我沒有貿然行動。”
“你做的對!”康柏林拍了拍他肩膀。
他看向從後麵趕來的汪牧,他是現場的最高的指揮官,當然要他安排部署。
汪牧也是一口氣跑過來的,畢竟年齡大了,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雙手拄著膝蓋,向康柏林說道:“你……你去喊話!”
康柏林撇撇嘴,從猴子手裡拿過喇叭,遞給羅銳:“你來吧,人是你追到的,功勞也是你的!”
羅銳沒有客氣,接過後,他走到洞口邊緣。
他清了清嗓子,向地窖裡喊話:“寇濤,寇濤在裡麵嗎?”
“砰!”
又是一梭子彈從地窖裡射了出來。
一旁的林晨趕緊把汪牧拉到一邊。
圍過來的民警也後退了好幾步,隻有羅銳站在原地不動,眼神微微眯起。
“給臉不要臉,是吧?”
“寇濤,我們是刑警支隊的,上麵有三百名警察,你們彆妄想能夠逃出去!
我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也能找到這裡來,這就表明你們所做的事情,我們全都知道了,給你們一個機會,我隻數三聲,不出來,你們就一直待在裡麵,我們看誰玩得起!”
站在一旁的林晨,把平板電腦放在胸口,眨了眨眼,眼神充滿了崇拜。
汪牧還在愣神。
隻見羅銳走到特警隊長的跟前,從對方手裡要了一個什麼東西。
汪牧抬眼看過去,還沒反應過來,羅銳嘴裡喊道:“三!”
接著,一顆煙霧彈被扔進了地窖。
不到三秒鐘,地窖裡騰起一陣白色的煙霧,煙霧越來越濃,並伴隨著輕微的“呲呲聲”!
隨後,劇烈的咳嗽在地窖裡響起。
羅銳向特警隊長招招手:“再來一枚,他們不出來,我們就炸地鼠!反正他們喜歡玩炸彈,我讓他們玩個夠!”
一聽這話,周圍的民警咂了咂嘴,特彆是市局的刑警,都感到有一絲痛快。
特警隊長也不含糊,從武器帶裡掏出一枚,遞給羅銳,而且還很殷勤的講道:“要是不夠的話,我車裡還有。”
在場的民警都知道昨天淩晨發生的事情,汽車爆Z導致兩名警員犧牲,這不說,萬明霞也傷重住院,可見這夥劫匪多麼凶殘。
這次大搜捕,因為對方手裡有武器和炸藥,每個人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出現任何意外。
一是怕搜查不徹底,漏掉劫匪的行蹤,事後追究,這是要擔責的,二是怕倘若遭遇到劫匪,自己的生命很難得到保證。
近三百名搜捕人員,並不是人人都有防彈衣穿,有武器提供,都是用血肉之軀去硬抗。
特警隊也是如此,他們見慣了大場麵,每年因公殉職的警員不在少數。
羅銳在沒有任何人員加持的情況下,僅憑三個人就能找到劫匪的行蹤,而且還把他們困在地窖裡。
這是什麼?
這就是能力,這就是判斷力!
至少,他不會讓警員們去和劫匪拚命,特警隊長難道還不欣然應允?他又不是傻的。
羅銳接過煙霧彈,剛準備拉掉拉環,地窖裡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並伴隨著說話聲。
“啊,咳咳,彆丟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顯然,他們聽見了上麵的談話聲。
羅銳像是沒聽見一般,毫不猶豫的拉掉煙霧彈的拉環,徑直拋了進去。
這一次,不再是咳嗽聲,而是驚叫聲。
羅銳退後了一步,一邊撩開衣服,抽出手槍,一邊喊道:“大家退後,做好準備,狗急要跳牆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冒著白色的煙霧,從地窖裡爬了出來。
他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就地一滾。
方永輝和楊波趕緊上前把他按住。
接著,又是一個人地窖裡爬出來,康柏林剛想逮住他,誰知道,這人在梯子上沒站穩,又滾了下去。
過了一分鐘,這人這才忍著刺痛,最終爬上來,被康柏林給拖到安全地帶。
兩名劫匪被拉到一邊,雙手被銬在後背。
“躺下來,不準動!”康柏林嗬斥道。
這兩人眼睛紅腫,眼淚、鼻涕和口水都在往外溢。
一個民警趕緊拿來兩瓶礦泉水,扭開
瓶蓋,往他們臉上倒水。
“咳咳……”
“咳咳……”
兩個人掙紮著,不斷地咳嗽,眼睛完全睜不開。
好半晌,他們才稍微好受一些,眼睛能夠微微睜開一條縫。
羅銳把其中一個人提起來,讓他蹲在地上。
另外一個人,被康柏林帶到另外一邊,防止兩個人串供。
民警為什麼喜歡讓嫌疑人蹲在地上,那是因為蹲的時間久了,血液供應不足,雙腳肯定麻木,這樣一來,你想跑也跑不動。
對付嫌疑人的手段,看似簡單,卻含有深意,任何事情和行為,隻要往深追究,總能找到背後的隱秘。
“叫什麼名?”
“咳咳,寇濤。”
“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知道!”
羅銳緊盯著他:“那你說說看?”
“搶劫。”
“搶了誰?”
“客車司機。”
“還有呢?”
“殺了人!”
“劉加福是你殺的?”
“不是我!”
“你們為什麼殺他?”
寇濤不再說話,垂著腦袋。
“我問你話呢!”羅銳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聶林殺的。”
聽見這個名字,羅銳心中一凝,站在一旁的汪牧也是皺著眉頭。
“聶林是誰?”
“他……”
羅銳換了一個問法:“哪裡人?多大年齡?做什麼工作的?”
“呃……”寇濤吞吞吐吐,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羅銳從林晨手裡接過頭套男的照片,遞在他眼前。
“是不是他?”
“是!”
“他長什麼樣?你有沒有他的照片?”
寇濤搖頭:“沒有。”
羅銳沉吟著:“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搶了錢後,我們分開逃跑,他和劉金漢他們坐的另外一台車。”
“這個叫聶林的人沒來找你們?”
“沒有,他叫為什麼最好是離開海東省,避避風頭,最好是不再回來。”
“是嗎?”羅銳有些狐疑,這個聶林就是頭套男,他既然連其他兩名劫匪都殺了,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兩人?
“從搶劫之後,到今天為止,你們有沒有聯係?”
寇濤搖頭:“他叫我們去外省藏起來,最好是永遠不再聯係。”
“那你為什麼沒走?”
寇濤欲言又止,但最終閉緊了嘴巴。
站在一旁的汪牧,彎下腰來,從林晨手裡拿過平板電腦,調出一張剛拍的照片,遞在對方眼前。
“這個女人認識嗎?”
見到照片,羅銳皺著眉頭,明白這又是一起命案。
寇濤卻是臉色發白,迅速的把腦袋埋下去。
“她是不是你們殺的?”
“是!”
“她和你什麼關係?”
“沒關係。”
“沒關係,你殺她?”羅銳火了:“你是不是殺人狂?彆特麼裝無辜,說,為什麼殺她?”
聞言,寇濤雙腳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警官,我是不是肯定會被判死刑?”
羅銳冷冷地盯著他:“你說呢?”
“我提一個要求,如果能讓我見見父母,我什麼都給你們撂了。”
死刑犯被處決時,自然會給家屬一個探視的機會,這算是給他們的人道主義關懷。
但寇濤似乎不知道這個,所以羅銳也沒有多想,隻是佯裝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我同意你的請求,在你死前,讓你父母去看望你一次。”
“那行!麻煩給我一支煙。”
楊波得到羅銳允許後,從兜裡掏出一包紅梅,抽出一支,自己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遞在寇濤的嘴唇上。
其實,楊波裡兜裡還有一盒中華,不過他舍不得拿出來。
寇濤深吸了幾口,像是認命一般,猛點了一下頭。
楊波從他嘴裡拿走半截香煙,然後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