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他們沒有收到喜帖,所以沒去,他們有兩天休息時間,而且對於馬上要開展的專項行動,大家都很積極。
這三個外來戶,準備用兩天時間把沙河縣大街小巷的情況摸一遍,以便行動時,不會因為不熟悉地方而抓瞎。????烏山鎮。
羅銳在鎮
上轉了半天才找到地方,一棟住宅前,擺著十幾張紅布蓋著的桌子,門前擠滿了人,顯得很是熱鬨。
這棟住宅在鎮子的邊上,也是崔旺的家。
對於孟君,羅銳談不上有多少感情,但是每次見到她,他似乎能看見那些死去的人。
那一個個受害者的麵容,總是和她的臉重疊。
羅銳所偵辦的案件當中,隻有她有一個好結果。
人啊,總會有自己的一個錨點,不管是善,還是惡,都是以這個錨點行事。
羅銳剛把車停好,便聽見門前爆發出一陣吵鬨聲。
莫晚秋打開車門,眯著眼:“這是咋了?羅銳,好像有人乾架!”
莫晚秋把腰前的小皮包一甩,興致勃勃的跑了過去。
農英趕緊上前,護住這妮子。
兩個人擠過看熱鬨的人群,看見十來個社會人,把大門給堵住了。
其中兩個婦女躺在門檻上,不準裡麵的人出來。
屋裡的崔旺穿著一身西裝,手裡拿著擀麵杖,惡狠狠地盯著這群人。
“這是乾啥呢?”莫晚秋扯了扯身邊一個看熱鬨的女人。
女人一邊嗑瓜子,一邊饒有興趣的道:“孟君以前的婆家人跑來鬨事了唄。”
“婆家人?”莫晚秋眨了眨眼:“這有啥好鬨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女人咂咂嘴:“誰說不是呢,孟君和這老崔結婚前,就已經把她前夫的賠償款全給了前夫的父母,但人不同意啊,覺得錢給少了,你看門檻躺著的那兩個人,這是孟君前夫的大嫂和二嫂,不讓人結婚,專門跑來鬨事的。”
“這也太不要臉了!”莫晚秋哼道。
她的嗓門很大,被門前的十來個壯漢聽見了,其中一個胸前掛著大金鏈的光頭男,回過頭瞧了她一眼。
嗑瓜子的女人趕緊閃到一邊,害怕惹禍上身。
莫晚秋一點沒慫,回瞪著光頭男的眼神。
“你特麼看啥,沒見過美女!”莫晚秋罵道。
光頭男挽起袖子,剛要罵人,但屋裡的崔旺開口了:“你們到底走不走?”
地上的兩個女人立即齊聲吼道:“叫孟君出來,我們要一個說法,你們要是敢結這個婚,就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
崔旺握了握手裡的擀麵杖,他父母雙亡,也沒兄弟姐妹,一個人勢單力薄的站在屋子裡。
他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但領帶已經鬆口,袖子上全是灰塵。
看樣子,先前應該是和對方拉扯過。
崔旺顯得很無力:“孟君前夫的賠償金,已經全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地上的女人譏笑道:“那可不行,我小叔子辛苦一輩子,賺錢養家,孟君那兩個孩子都是他養大的,這錢也得給!”
一聽這話,崔旺氣血上湧,差點暈倒:“你們還要不要臉?”
門前的禿頭男指著崔旺的鼻子,罵道:“誰不要臉?你再敢說一聲試一試,信不信我乾死你!養大兩個孩子,難道不要錢?我告訴你,這錢,你們必須給!”
地上的女人也喊道:“就是,我們也不要多,一個孩子五萬,你們再給十萬,錢給了,我們馬上就走!”
崔旺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看向坐在門前長條凳上的兩個老人。
這兩個人是孟君以前的公婆,崔旺問道:“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老頭兒嘴裡抽著焊煙,盯著他:“十萬,一分不少,以後兩個女娃可以跟你姓,給你養老。”
一旁的老婆子皺著眉:“老頭兒,我覺得這錢要少了。”
“閉嘴,十萬剛好,老大和老二一家分五萬塊錢。”老頭嘀咕道。
聞言,崔旺舔了舔嘴唇,雙眼冒火,他握緊手裡的擀麵杖,往前走了兩步。
見他的動作,禿頭男手一指:“你特麼的想乾啥?”
門檻前的十來個混混往前走了幾步,有幾個人把手放進兜裡,看樣子兜裡藏著東西。
但這時,穿著一身紅色禮服的孟君走了出來,拽著崔旺的手腕。
她臉色蒼白,雙眼紅腫。
她的兩個女兒,一個七歲,一個四歲,怯生生的站在她的背後。
兩個孩子拉著媽媽的衣服,雙眼恐懼的盯著外麵。
她們不知道原本的爺爺奶奶,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可憎。
孟君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拿出一個紅包,遞了出去。
“爸,媽,十萬塊賠償金,我一分沒少的全給了你們,我真沒想要這錢。這個是我今年賺來的錢,有一萬塊,你們拿著,求求你們,放過我和孩子。”
地上的躺著兩個女人撇撇嘴:“你是打發叫花子啊,一萬塊夠乾啥?我聽說你在城裡買了一套房,這樣,把房子給我們也行。
孟君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抽著焊煙的老頭兒,吧唧了兩下嘴唇,道:“孟君,這樣,我們也不讓你虧,我打聽過城裡的房價,八九萬就能買一套,你這一萬塊錢和那套房子給我們,我們就不鬨了。”
一聽這話,兩個中年婦女從地上一躍而起,搶過孟君手裡的紅包,臉上得意洋洋。
錢還在手上沒拿穩,卻被崔旺一下子奪了過去。
“你們是蛇蠍嗎,你們特麼是人嗎?還想要錢,還想要房子!給我滾,馬上給我滾,
不然我就報警了!”
禿頭男雙眼圓睜,立即衝了上去,拽起他的衣領。
“給臉不要臉,兄弟們,給我砸!把外麵的桌椅板凳,全給我砸了!我看你們這婚好怎麼結!”
“好嘞!”周圍的大漢紛紛響應,拿起棍棒準備打砸。
“你們特麼誰敢動!”
這時,一個聲音很突兀的在看熱鬨的人群中響起。
莫晚秋向前踏了一步,指著禿頭男:“你這個死禿子,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我告訴你,你今天敢在這兒鬨事……”
莫晚秋一邊吼道,一邊向四周張望,卻沒看見羅銳的身影。
麵對這些混混,她有些底氣不足。
禿頭男皺了皺眉:“臭女人,你誰啊?少特麼跟這兒湊熱鬨,趕緊滾,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
莫晚秋揚了揚手機:“我告訴你們,我已經報了警,你們不趕緊離開,一會兒警察來了,把你們一個個抓起來!”
其中一個混混見莫晚秋麵容精致,身材較好,不禁笑道:“小姑娘,我好怕怕啊,你報警啊,趕緊報警!”
禿頭男也是一臉猖狂的笑著:“兄弟們,給我砸!”
隨即,十來個人揚起棍棒,把門前空地上的座椅全給砸了。
空地最裡麵搭著一個棚子,架起了好幾口大鍋,裡麵煮著大菜,也被這些混混給掀翻了。
場麵狼藉,湯汁和食物灑的四處都是。
門內,崔旺紅了眼,咬著牙:“我和你們拚了!”
他拽著禿頭男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禿頭男見狀,一拳打了過去。
崔旺臉上挨了一拳,但他不鬆嘴,繼續使勁的咬著。
看熱鬨的人躲得遠遠地,見打起架來,也沒人上前幫忙。
孟君哭喊著,嘴裡不停地向坐在長條凳上的老頭兒求饒。
兩個孩子也是流著眼淚,緊緊地攥著媽媽的衣服。
老頭兒紋絲不動,吧唧著焊煙,無動於衷。
此時,禿頭男被咬疼了,連打了崔旺好幾拳,對方就是不鬆嘴。
莫晚秋抄起一張凳子,想要上前幫忙,但被農英給死死拽住了。
她急的跳腳:“這該死的羅銳跑哪兒去了!叫他趕緊過來啊,他乾姐姐被人欺負,他竟然好意思躲著。”
“晚秋,彆著急。”農英向旁邊努了努嘴。
莫晚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羅銳就站在門邊,抱著雙臂,一臉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一輛吹穀殼的風車,擋住他的身影。
他就那麼冷冷地看著混亂的場麵,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羅銳,你還站著乾毛,幫忙啊!”莫晚秋拔掉農英的手,又想往上衝。
期間,崔旺死死地咬著禿頭男的肩膀。
禿頭男連打了好幾拳,崔旺口鼻間全是血。
孟君上前拉扯,他也是一腳踹了過去,連著她和孩子一起摔倒在地。
“你特麼不鬆手,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禿頭男疼的齜牙咧嘴,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彈簧刀。
他往前一推,刀刃彈出。
崔旺像是一隻發了瘋的野狗,看見刀後,一點都不懼怕,依舊死死地咬著。
“媽的,去死!”
禿頭男揚起匕首,準備嚇唬一下……
但此時……
“砰!”
一聲槍響,突兀地在眾人耳邊響起。
羅銳迅速的掏出槍,朝天扣動了扳機。
接著,他雙手托槍,槍口對準禿頭男,慢慢地向前走。
一時間,在場的上百人全給震住了。
混混們嚇了一跳,摸不著頭腦,但他們看見有人拿槍,心裡一個激靈。
禿頭男的心裡也是咯噔一聲,握著刀子的手一抖。
他眨了眨眼,看見槍口後麵的年輕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兄弟,有話好好說……”
“咿,兄弟,我們昨天是不是見過?”
羅銳走到他麵前,瞥了一眼崔旺。
崔旺見到他,趕緊鬆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全是血水。
孟君趕緊把他擋在身後。
禿頭男見沒了束縛,立即麵向羅銳,驚疑不定的勸道:“兄弟,我告訴你,你拿這個家夥,要是讓警察知道了,就算是找那個羅警官也沒用。
聽我一句勸,你還年輕,千萬彆走上犯罪的道路,趕緊把東西收起來,現在可不敢玩這個,回頭是岸啊,兄弟。”
羅銳冷笑道:“哦,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