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歃皿為盟(1 / 2)

鐘誌淩簽了份戀愛合約,差點和女朋友分手,確認投資泡湯虧錢,糊裡糊塗的要跟著師兄一起乾事業……

他這一夜回到宿舍,很彷徨,想呐喊,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又攪合在一起的塞住喉嚨,讓他躺在床上隻能發出“嗚嗚”的哭聲。

睡一陣,哭一陣,再睡一陣,再哭一陣。

同學朋友實習的實習,找工作的找工作,一個人的宿舍隻有無儘的孤獨和憂傷。

鐘誌淩迷迷糊糊醒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忽然又陷入遲疑和幻想,萬一美國的學長有苦衷呢?萬一他過一陣又把錢打回來了呢?

他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把電話靜音,按部就班的到了實驗室,麻木的繼續預熱自己即將到來的研一生活。

屏氣凝神,煩惱漸去。

鐘誌淩從來沒有這樣專注,仿佛沉浸在了學習的海洋。

砰!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

鐘誌淩茫然回頭,看到了快步走進來的師兄俞興。

俞興掃了眼實驗室,瞧見沒有彆人,又瞧見這師弟還在培養箱麵前觀察培養皿,不禁勃然大怒:“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務正業?”

“啊?我……”鐘誌淩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詰問,一時間也瞠目結舌。

不是,師兄,你是我師兄啊,我這……

你這……

到底誰是正業啊!

俞興風風火火的走到培養箱旁,質問道:“你是不是還心存幻想?”

“我……”鐘誌淩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那你上午給餘旭輝打電話了嗎?”俞興再問,“從昨天到今天,他有給你回電話了嗎?”

鐘誌淩搖頭,既沒打,也沒收到回電。

俞興盯著這個倒黴鬼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打了!還是關機!姓餘的八成已經跑路了!你不要對姓餘的心存幻想了!”

鐘誌淩呆呆的看著師兄,忽然小聲說道:“姓yu的,師兄,你也姓yu啊……”

“這是兩碼事!更何況,我想要跑路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這一關就得過!”俞興提高聲音,“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是堅定不了信心,那你就繼續讀你的書吧!”

鐘誌淩又快哭出來了:“興哥,你彆逼我啊……”

俞興不說話,隻是盯著麵前的師弟看,等到盯了五秒不見回應便轉身要走。

鐘誌淩的反複和幻想終究還是被這樣的舉動刺破了,他追了兩步,抓住師兄的胳膊,猶如抓到救命稻草,確定這邊才是正業。

“興哥,我乾!”

俞興轉身,指了指培養箱的方向:“把培養皿拿出來。”

鐘誌淩不明所以,小心的把培養箱裡的培養皿拿了出來。

培養皿裡麵的培養細胞很脆弱,動輒便受汙染,一旦如此便要重來。

“把我的也拿出來。”俞興又指示道。

鐘誌淩還是不明白師兄想乾什麼,但也聽令從事。

俞興見他磨磨嘰嘰,劈手奪過自己那份培養皿,又從口袋裡掏出筆把培養細胞攪了個稀巴爛。

鐘誌淩失聲道:“興哥……”

俞興把培養皿和筆都扔到桌子上,一言不發的指了指筆。

鐘誌淩看了看師兄,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培養皿,終究一狠心的拿過筆,同樣把裡麵的培養細胞攪了個稀巴爛。

他一邊攪一邊哭,這一攪便是跟著師兄叛出師門,這一攪便是從前途黯淡……

俞興已經有些習慣師弟的哭哭啼啼,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今天咱們歃皿為盟,一定要搞出來一條路!”

他見師弟不答,覺著也要打打雞血,鼓勵道:“咱們今年就掙它個一百萬!”

培養細胞攪個稀巴爛,今年發誓要掙一百萬!

鐘誌淩的淚水止住了,抬頭看著師兄:“剩下的負債呢?你家不是投了五百萬?”

俞興抿了抿嘴,倒黴玩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沒好氣的答道:“剩下的當然是慢慢掙!”

雖說覺得有些搞頭,但俞興也沒把這個戀愛合約的項目定到太高的目標,隻要能有錢進來,隻要能撐過這一段,時間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鐘誌淩看著桌上的兩個培養皿,又看看讓人覺得冷酷的師兄,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他詢問領頭羊:“興哥,我們現在乾什麼?”

“你給你女朋友打電話,我再考慮考慮這個項目具體怎麼實施,下午你跟我一起去問問大學生創業扶持政策,你屬於畢業生,我是在讀,可能你還有這方麵的作用。”俞興逐一安排,“明天去找老劉,看看能不能休學或者保留學籍。”

鐘誌淩聽到後半句,喉頭忍不住滑動,但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從昨天到今天,他已經發現師兄做事很有目標,也很有行動力,這比自己強太多了。

俞興坐了下來,見倒黴鬼仍舊茫然,指了指桌上的培養皿:“扔了吧。”

鐘誌淩拿著兩個一次性的培養皿,凝視上麵一塌糊塗的培養細胞,覺得自己的前途也像它一樣被攪爛了。

他頗為糾結的扔掉培養皿,扭頭看著似乎已經若無其事投入到事業中的師兄,默默拿出手機,給女朋友呂海穎撥了過去。

鐘誌淩懷著忐忑的心情向女朋友彙報了自己的打算,他倒是沒有提理財暴雷的事,隻是渲染了自己對師兄事業的看好。

好在,從昨天到今天,終於算是迎來一個不錯的消息,女朋友同意了。

鐘誌淩掛掉電話後欣喜的和師兄分享了這個消息。

“嗯,她大概率是會同意啊。”俞興邊思考邊隨口說道,“你不讀研了,你們之間的問題也消失一大半,她不二戰考研,你也步入社會,她回不回老家另說,最起碼,兩個人的狀態相似了。”

鐘誌淩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隨即,他大怒道:“興哥,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挑撥離間!你是不是想黑我那500!是不是不想兌付我的玫瑰!”

俞興愕然的抬頭,看著師弟,換了個說法:“嗯,嗯,行,行,是這樣的,呂海穎就是無條件相信你,就是出於你們感情而堅定的支持你,她從沒那麼想過,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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