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言!”
一聲怒吼打破兩人之間的結界,餘惜辭挺直的肩膀突然泄力,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溫敘言隨著直起身的動作,臉色也變的冰冷起來。
“你特麼放開我!溫敘言你給我滾出來!老子今天和你拚了!來啊!大家一起死啊!”
餘惜辭擔憂的看了溫敘言一眼,雕刻般冷峻的側顏,讓人心動讓人心疼。
“溫敘言,有種你就滾出來!你特麼就會使陰招你算個什麼東西!”
溫敘言還沒動,剛才害羞的差點原地去世的餘惜辭,突然像個小火箭一樣衝了出去。
溫敘言被他的速度驚的眼皮抖了下,邁步追了上去。
門被重重踢了一腳,“溫敘言,你以為你是誰,你能在溫家贏過我,在爸那贏過我,就是因為你沒媽——唔唔唔——。”
死死箍著溫敘安的翁讓,加重力氣,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在各個地方探頭看熱鬨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這話說的真是太過分了。
溫敘言本來都要抓住輪椅了,卻因為這句話慢下了動作,一股無言的疼痛蔓延至心室,他才想起,他失憶了,活著的人還能夠再重新認識。
可是......
他卻沒有機會再認識自己的媽媽了。
餘惜辭已經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憤怒又驚愕,這個人怎麼能夠這麼惡毒,拉開門一眼鎖定了溫敘安,踮著腳衝了過去。
翁讓看了他一眼後,沒有動依舊箍著溫敘安。
餘惜辭清秀的臉滿是狠厲,舉起手就扇了過去,帶起的風甚至吹動了溫敘安的劉海。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走廊裡安靜的針落可聞。
溫敘言也回過神,怔怔看著還踮著傷腳站著的餘惜辭,他細瘦高挑的背影在這一刻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就好像你以為你養了株長在溫室的綠植,然後有一天他突然變成了可敵風雪,參天而長,絕不折腰的翠竹。
餘惜辭隨意的甩了下手腕,“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但你很明顯不配做人。”
溫敘言在聽到這句話後,腦袋裡好像有什麼要冒出來,針紮一樣的疼,密密麻麻的讓他站不穩的晃了下。
但他不能倒,麵色不改的順著這一下,自然的靠到了門框上,右手藏在門板後,死死握著門把分散著疼痛。
溫敘安被這一巴掌扇懵了,剛要回神,又被餘惜辭的話震懵了。
一字不差,甚至就連表情和語氣都和那天的溫敘言一樣。
他想通溫敘言怎麼失憶,還記得他和餘夢生的事情了。
“唔唔唔——”沒人能聽懂他說什麼,翁讓的手把他捂的死死的,他又瘋了一樣掙紮起來,手腳都朝餘惜辭揮舞。
餘惜辭可不是軟柿子,就要繼續動手,和這個滿嘴噴糞的家夥好好打一架。
袖子都擼起來了卻被拽住,扭過頭,苦口婆心,“敘言哥,這種人你不揍他一頓,他不會老實的,你放心,我絕對能把他打趴下。”
溫敘言的頭疼的都開始發麻了,握著門柄的手不住抖著,可他卻沒事人似的笑了下,“交給我來解決吧。”
餘惜辭瞬間就被他順毛了,乖巧退開,但還是不死心,“敘言哥你要是想打他,就交給我吧,省的臟了你的手。”
溫敘安要是眼珠子能吃人,現在已經把他們兩個啃的骨頭渣都不剩。
溫敘言合了下眼睛,麻木過後他開始有些發暈,深吸了口氣慢慢把眼睛重新睜開,看向溫敘安。
隔壁病房的哥們著急的用自己“天涼王破”的號上傳著小視頻。
並配文:合眼,深呼吸,他沒歇斯底裡,他沒崩潰瘋狂,他所有的失望和委屈都在這小小的動作裡,當一切揭開,埋葬的又何止是愛情。
雞鴨一窩,前後開花:當初天老師退出文壇我就不同意。
我在墳頭蹦野迪:天總這是經曆過,展開說說。
隔壁老王:我隻想說一句,放過老王家。
在溫家兩兄弟對峙時,餘夢生正在他和溫敘言的家裡砸東西,“溫敘言!你好狠!你好狠!”
推倒桌上的東西時,他也無力的跟著摔倒,像是一攤垃圾一樣癱在地上,他終於明白溫敘言說的“兩不相欠”是什麼意思了。
“嗬。”
他笑著拿起地上倒了的酒瓶,一邊喝一邊走進溫敘言的房間,“你想逼死我是不是,好,我就死在你這,溫敘言,我要你永遠背著我這條命!”
酒瓶在牆壁上砸碎,崩飛的玻璃碎片,反彈劃破他的臉頰,他已經不在意自己最在乎的臉了,瘋狂的去砸、去扔溫敘言的東西。
“毀了,都毀了,一切都毀了,嗬嗬——”
衣櫃裡整齊的衣服被他扔出,又輪著椅子砸窗、砸牆、砸床......
還不解氣,手腳並用的要把書桌弄翻,書桌的抽屜先一步掉了出來,砸到他腳上,疼的他喊了一嗓子把抽屜踹翻。
裡麵的東西掉了出來,他醉醺醺的看著文件夾,溫敘言最在乎的就是這些文件!文件!公司!公司!
“我就都給你毀了~”
他語氣飄忽又獰笑著坐下,拿起文件夾打開,渙散的視線一點點聚焦,手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太過驚喜幾乎讓他的五官都要飛了出去。
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一份溫敘言已經簽名了,卻沒有日期的離婚協議書!
不對!
這不是離婚協議書,這是他的救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