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嘈雜,群魔亂舞的酒吧內,藺澄委屈的縮成一小團一直盯著手機看,殷澈在六點鐘的時候就回複他了,說是不能參加他十八歲的生日聚會。
不過現在兩人的聊天記錄停在了他給殷澈的回複上:澈哥,你可以晚點來的,我等你。
殷澈再沒有回複他。
他又歎了口氣,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直到一個麵相有些凶的男人端著酒杯過來,“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藺澄的損友兼死黨劉勝呦吼了聲和其他幾位同學一臉壞笑的瞧著熱鬨,藺澄的臉更臭了,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對麵的男人視線一直往上抬最後不得不仰視藺澄,尷尬的收回酒杯,“不好意思打擾了。”人灰溜溜的走了。
劉勝幾人頓時笑作一團還不忘打趣他,“嘖嘖,大澄子你現在是越來越招人了,就連男人看了你都心動,哈哈~”
又一個同學附和,“誰叫咱們大澄子長的這麼可愛,小圓臉大大的狗狗眼,誰看了不想rua一下,哈哈~”
藺澄今天特意收拾了下發型把整張臉都露了出來,結果,誒……想見的人等不到……
劉勝又非常迅速變臉的歎了口氣,“就是可惜長的太高把人都嚇跑了,就不能分我十公分。”
藺澄瞪了他們一眼不過沒有一點威懾力,“就你,十公分不夠吧。”說著不知道是在和誰置氣拿起酒杯直接一口乾了。
劉勝捂著心臟倒回座位,“這心給我紮的......”旁邊的同學配合著他演戲,誇張地安慰他。
藺澄打了個酒嗝,抹了下嘴,“我去趟衛生間。”
他從擁擠的人堆中艱難的往衛生間擠著,混雜的氣味讓他不由得皺起鼻子,繞開一對貼著牆壁啃的忘我的男女總算是找到了通往衛生間的路。
曖昧的燈光不斷閃滅,弄的人眼暈,過道兩邊的人隨著燈光閃現像是糾纏在一起的蛇,等燈光再亮,他的眼前多了一人,沒等他看清模樣燈又暗了下去。
胸口突然撫上了一個手掌,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冒了出來,燈光再亮那人已經貼到了身前,“你身材好棒——”
含含糊糊的聲音膩的像是一塊要化了的肥肉。
藺澄隻覺得惡心,“閃開!”
他不夠氣勢的聲音並沒有嚇退對方,那手靈活的從他襯衫的兩顆扣子間鑽了進去,燈光再亮,本是兩個人的較量突然多出了第三個人。
燈光打在第三人眼鏡垂下的金色細鏈上,襯的這個長相異域的男人冷冽又矜貴,不待人看清那頂級的樣貌,燈光又不識趣的滅了下去。
“帥哥要一起玩兒嘛~”還是那膩得慌的聲音。
“滾!”聲音清冷的仿佛從冰棱上墜下的那滴水珠,藺澄無辜的狗狗眼瞬間驚喜的向發出聲音的人看去。
耳中傳來一聲驚呼,燈光再次掃過這裡,之前鹹豬手的那位踉蹌著往後退去,十分狼狽。
藺澄的眼裡卻隻有一個人,即使這個人正用怒氣衝衝的視線看他。
“澈哥,你來啦。”藺澄的尾音喜悅的打著轉。
“走。”
殷澈隻回複了他這一個字,藺澄忙不迭的趁著最後一絲光亮抓住從他身邊走過的殷澈,隻覺得對方的手出奇的熱,掌心竟還帶著汗。
“我、我怕我們走散。”他連忙解釋,他絕不是彆有居心。
殷澈並沒說什麼繼續向前走去,他心裡暗喜緊跟在殷澈身後側,偶爾肩膀還能撞到殷澈的肩膀,他的發絲會掃到自己的下巴,癢癢的......
走在前麵的殷澈突然停了下來,他心中疑惑抓著燈光的尾巴隻看到一張泛紅的側臉,讓他口乾舌燥的吞了口口水,隻覺得握著的這隻手越來越熱了。
過了會兒後殷澈又繼續向前走去,身上白色的襯衫好似再發著光,一下接近他又一下遠離他,像是一個抓不住的夢,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中勾著他伸出手,伸出手去觸碰他襯衫下消瘦的肩胛骨輪廓,去觸碰壓在他細密發尾下的眼鏡鏈,把他纏繞住。
這段短短的路不知是殷澈走的晃蕩還是藺澄走的艱難。
好不容易從酒吧出來,藺澄剛呼出口氣,身前的人突然蹲了下去。
“澈哥!你怎麼了?”他頓時慌了,忙跟著蹲下。
殷澈垂著頭整個人發著抖也不回答他,襯衫的領子不再服帖露出一小截脆弱的要折斷般的脖頸,那裡凸起的脊骨頂著薄薄的皮膚透出一抹不正常的緋紅。
殷澈:“開、開車送我回家......”
藺澄眉梢一挑,殷澈的聲音完全變了,像是那冰棱被陽光暖化了般,濕潤的厲害。
“澈哥你怎麼了?”他試探的伸手去碰殷澈卻被殷澈一下打開,導致的結果就是殷澈自己蹲不穩摔倒在地,一直藏著的臉也就暴露了出來。
藺澄伸手去拽人的動作僵住,震驚的看著眼含水色,唇瓣微張,好似連自己的身體都掌控不了的殷澈!
這是澈哥?
這是殷澈!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神往下走去,結果更震驚了,殷澈注意到他的視線後露出一副難堪的樣子,平時白的幾近透明的皮膚徹底紅了。
沒了往日裡的冷冽傲氣,簡直是在勾引人去欺負他一樣。
藺澄在第一時間脫下外套把殷澈蓋住,他可不想讓彆人看見殷澈這個樣子,輕輕鬆鬆就把人抱了起來,這個人這麼多年了依舊是輕的過分,瘦的骨頭都硌人,身上濃重的酒味鑽進藺澄的鼻腔。
“澈哥,你這是?”
“彆問,送我回家。”殷澈這幾個字幾乎是在喘/息中說完的,藺澄的喉結滾動了下,這簡直是在考驗他的理智。
自己喜歡的人這幅樣子在自己懷裡。
而且他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他成年了!
他要還是個男人,他就......
他抱著殷澈老老實實的打車去了,心裡哀歎著自己的沒用,結果卻被殷澈瞪了一眼,他五官深邃,眸子的顏色也淺淡,這一眼瞪的藺澄骨頭都酥了。
“我叫你開車!”
“澈哥、我、我喝酒了,不能開車——”藺澄委屈的解釋著。
殷澈怔怔的望了他半天,再開口有些無奈,“去、去附近的酒店......”
藺澄聽到酒店這倆字腦袋都嗡了一下,他要和澈哥一起去酒店了!他要和澈哥一起開房了!這個十八歲的生日簡直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