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聽見外麵的動靜，放下手裡的文件，斐知秋也停止了報告。
就見方園氣衝衝的走了。
殷澈看著對著掃帚發懵的藺澄，輕笑了聲，估計小孩子的夢幻滅了。
“你是把那些不好處理的電話都分給他了。”
“不是不好處理，是無聊的，我要繼續報告了，請認真聽。”斐知秋真就開始繼續報告，殷澈也看向手裡的文件。
藺澄一上午接了十多個電話，中午拎著他的飯盒去了殷澈的辦公室。
“怎麼樣？”殷澈想起早上的事，那個方園估計是看藺澄年紀小，不然以他的脾氣能揪著藺澄當場就要個說法。
藺澄歎了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公司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吃完午飯，藺澄又拿著他整理好的報表交給了斐知秋。
斐知秋看了眼，“嗯，回去吧，你還有三分鐘的休息時間。”
藺澄：......
我發誓！我這輩子就隻做這一次打工人！
工作的第一天藺澄就決定了以後絕對不打工，下班之前又交了一次報表，這一天的工作就算結束了。
離開時，想起夏曉夏賠償他的褲子，彎腰去拿，拽了下沒拽出來，他隻好蹲下去拿，好像是包裝袋的帶子掛到了。
殷澈從辦公室出來，見他撅著個屁股，好奇的繞到了辦公桌後麵，“在乾什麼？”
一聽澈哥來了，他可不想耽誤澈哥寶貴的下班時間。
也不管袋子了直接用力一拽，袋子裂開，裡麵方方的小盒子滾了出來，盒蓋也分了家，一條繡著老虎的內褲就這麼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老虎繡的栩栩如生，在內褲正麵最中間的位置，耀武揚威的。
兩個人，四隻眼睛都盯在了上麵，周遭一時寂靜無聲讓人覺得無比沉重，沉重到藺澄抬不起頭。
他不敢抬頭，他心裡要把夏曉夏罵死了。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你弄濕我的褲子，結果你還我一條內褲？
殷澈不記得藺澄早上有拿這麼個東西出門，而且這品味也……
“哪來的？”
“昨天弄濕我褲子的人，說賠償我的。”藺澄撿起蓋子把那丟人的玩意蓋上，從地上起來了。
殷澈一聽又是夏曉夏，蹙起了眉頭，“弄濕褲子，補償內褲？”
果然正常人都覺得這不正常。
他抬眼向夏曉夏的位置看去，意外的和對方撞上視線，對方被發現後，連忙向他點了下頭就背包走了。
殷澈眼底閃過一絲冷光，被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一襯，氣勢迫人。
藺澄解釋著，“澈哥，我真不知道這裡麵是什麼，我忙一天了，喝口水都沒功夫，壓根就沒打開過。”
殷澈看向他，是沒早上來的時候精氣神足了，這一天估計沒少被折磨，而且這事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拿好東西，走吧。”
藺澄鬆了口氣，就想把這個燙手東西扔垃圾桶裡。
殷澈攔住了他，“怎麼說也是一番心意，這麼做不好，而且這老虎挺適合你的，嗬……”
殷澈這次的笑就是幸災樂禍了。
藺澄委屈，“才不適合我！”
他眼珠一轉，“不過雖然不符合我的審美，我也一點都不喜歡，拿回去也隻是放在角落裡吃灰，然後某一天因為占地方直接當做垃圾丟掉。
但是現在我還是要拿回去的，因為我要聽澈哥的話，而且必須得給澈哥的員工一個麵子。”
他嘴巴崩豆似的說了一大堆。
殷澈聽明白了他的圈圈繞繞，以前的藺澄可不敢和他這麼沒正行，是因為成年了嘛。
“你最近活潑了不少。”
藺澄笑的人畜無害，“澈哥，我以後會更活潑的。”
此時的殷澈還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點頭道：“年輕人活潑點好。”
之後的兩天，藺澄基本已經適應了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徹底對職場生活沒了一點期待。
夏曉夏又來找過他兩次，不過都被他以忙為借口，兩句話就給搪塞走了。
今天晚上，劉勝他們定了飯局。
到了下班點，他向殷澈報告了這件事情，“澈哥，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藺澄走後，斐知秋進來了，把一遝文件放到了桌子上，“藺秘書來後，你已經四天沒加班了，今天也不加班嗎？”
殷澈伸了下腰，“今天加。”
“好，那你加油，我撤了。”斐知秋說走就走，他是這個公司裡唯一沒加過班的男人，是超越殷澈這個老板被員工稱之為“神”的男人。
殷澈按下按鈕，落地玻璃上的折疊窗簾緩緩打開，整個空間變得隱秘起來。
他點燃根煙，懶懶散散的抽著，一種不屬於平時的頹廢感。
*
此時，一輛轎車停在他家不遠處的路邊，一根夾著煙的手從車窗裡伸了出來，粗/長的手指輕輕磕著煙灰。
昏黃的路燈落在車子的車尾，無法看清駕駛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