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心中“咯噔”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沈篆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上麵這些是什麼意思?”
沈念伸手將筆記奪回。
重生剛回房間那一晚,為了整理思路,她準備將記憶中上輩子所有關鍵事件記錄到本子上。
現在看來,她真要感謝當時李姨打擾,導致筆記上隻有寥寥幾行字。
而這幾行字裡,唯一與沈篆有關的隻有一句——
“沈篆,開學典禮演講。”
“關你什麼事?”沈念暗鬆口氣,壓抑著怒火反問,“沒人教過你不要亂動彆人東西麼?”
沈篆磨著後槽牙,語氣陰冷:“臭老鼠,你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她扭了扭手腕,仰頭瞪著沈念:“你是不是打算在優秀學生評選給我添亂子?”
此時還是四月份,距離新學年新生入學還有整整五個月,a大並沒有正式確定在開學典禮上演講的優秀學生人選。
跟對沈念的放縱不同,沈家非常重視沈篆的人生規劃。她被安排未來從政,此次演講是她想積累的重要影響力資本。
當然,沈篆後來也如願登台演講。沈念之所以記下這個節點,是因為演講當天發生了一件現在想來有些蹊蹺的事情。
“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沈念不露破綻回懟,“一方麵覺得我弱小,一方麵又覺得我能對評選的事情構成威脅。”
沈篆眯起眼睛:“像你這種陰溝裡的老鼠,總是能逮著機會出來惡心人。”
她輕蔑一笑,似乎也認同沈念翻不出什麼浪花,隻是下一秒又迅速變了臉,揪住沈念領子:“我問你,你標記姑姑到底有什麼目的?啊?!你想從姑姑身上得到什麼?”
沈念也不跟她客氣,重重一下打掉她的手:“滾蛋!”她冷著臉反諷:“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齷蹉?”
“嗬?不承認是吧?”沈篆甚至沒有管被拍紅的手背,緊盯著她又脫口道,“沈家這些年沒虧待過你,花在你身上的錢還不夠你這隻臭老鼠知足的?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沈念怒極反笑。
她看著沈篆,反過來質問:“沈醉病入膏肓,在被我標記和死亡之間如果隻能選一項,你們是寧願看她活活去死是嗎?”
聽到這話,沈篆有瞬間愣怔。
但她很快回過神,繼續齜牙咧嘴:“她病了這麼多年都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不行了?”
“是啊。”沈念朝她逼近兩步,“當年她突然感染,被逼得隻能住進現在的無汙染病房,肯定提前通知你了吧?”
“你!”沈篆瞪得眼睛通紅。
“我怎麼樣?”
看她破防,沈念倒冷靜下來。
她將筆記本放回桌子上,轉身幽幽重複剛才的問題:“我問你呢,如果被我標記和死亡之間隻能選一項,你是不是寧願今天回來看到的是沈醉冰冷的屍體?”
“嗬,嗬……”沈篆眼珠子不停轉動,很快,她呼吸變得粗重,狼狽扯開了領口。
一隻水杯恰好躺在她麵前地板上,沈篆突然暴起,抬腳將它往牆上一踹。
“啪”。
清脆的碎裂聲中,她紅著眼爆了句粗口:“艸!”
沈念冷靜看她發瘋,突然,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床上被子有些不對勁。
她走近掀開一看,才發現整張床都被潑了涼水,紡織品濕答答全黏在一起。
“就算是這樣,我警告你——”沈篆回神後對著她繼續叫囂:“彆以為你標記了姑姑你就可以成為真正的沈家人!
“你tm隻是個治病的工具!”
“叫夠了沒有?”沈念被她喊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你以為誰都稀罕跟你們一家?”
“嗤。”沈篆冷哼一聲。
她還沉浸在剛才二選一的困頓中,精神狀態有些不穩定,此時撂完狠話轉身就想往外走。
還沒等她走到門邊,身後沈念將人叫住。
“等等。”她問沈篆:“我讓你走了嗎?”
沈篆停下腳步。
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轉頭不敢置信確認:“你說什麼?”
“我說,我讓你走了嗎?”沈念一字一句重複,指向自己的床,“你把我房間弄成這副鬼樣子,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
“不然呢?”沈篆不屑一笑。
類似欺壓沈念的惡行她做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沒有負過責任。此時麵對沈念質問,她竟感覺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