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善用也是人君的必備課程,就像道同這種人,現在位卑官小倒還好,無非就是跟同僚處不好關係,等往後若是升任到其他部門或者下放到地方,他定會跟那些貪腐之官對上,必然不會和光同塵。
曆史上此人會被朱亮祖害死也不奇怪,這確實不是搞行政的性格,哪怕朱標希望地方官員各個清正廉潔,但卻也不希望他們都像禦史言官那般,總得有人忍著委屈乾實務。
跟道同說了幾句後就讓他下去了,再說下去也無濟於事,此人眼界和格局都還不夠,還不能擔當大任,所以朱標打算給他國子監學員的待遇,先跟著輔佐欽差。
臨走前才想起自己妹妹和未來妹夫的的事情,又吩咐禮部尚書修改一下關於駙馬的條例,幸好朱標本就主管此事,加上現在開國初年,條例改動也不是什麼大事。
限製還是要有的,駙馬不可入中書省不可領兵,其餘的都可以放鬆一些,還有公主府還是要建的,朱標也不想天家的金枝玉葉去伺候公婆,不過駙馬也應入住,總不能小兩口親熱還得看老嬤嬤的意思。
然後就上車回宮了,路過曹國公府的時候朱標有些想進去,從杭州回來後還一直沒抽出空兒跟李文忠談一談,不過到底不是官署衙門,朱標也不要貿然登門。
李文忠到底是他的表哥,該給的體麵朱標得給,向一旁的劉瑾吩咐道:“明日從庫房取出兩支高麗進貢的寶參送到曹國公府,另外在配點彆的,你看著準備。”
劉瑾聞言有些心疼,不過也隻能應諾,朱標倒是絲毫不在意,身外之物算的了什麼,區區寶參莫說宮裡還有,就是沒了,發道令旨讓高麗在進貢就是了。
回宮時已經黃昏了,朱標看了看西斜的太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楊廣的詩句,斜陽欲落處,一望黯消魂。
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一旁的劉瑾有些急切的說道:“爺,小心眼睛,這看日頭看久了可不好,你快轉過身吧。”
朱標呼出一口直奔謹身殿,入夏了禦書房不透風,朱元璋已經把公務挪到謹身殿了,而遠處的一個太監卻是糾結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要不要回去稟報聖上太子要來了?可若是太子爺再變道回東宮他可就真得掉腦袋了。
朱標自然不知道的,不過他這次確實是準備去見老朱同誌了,進了謹身殿朱標行禮拜見之後,老朱也沒抬頭依舊處理著公務,朱標則是自顧自的說起下午的行程。
等朱標說完了,老朱也批完了,父子倆走出大殿背負雙手開始溜達都不在說話,足足沉默著逛了半個時辰。
等一起用上了飯老朱才開口說道:“欽差人選大概定下了,隻是不知道能有幾人儘忠職守。”
朱標夾了口七寶鴨肉說道:“第一批欽差恐怕八成都不會多麼儘責,畢竟大多數人還在觀望,雖說風雨欲來,可他們還不清楚到底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是席卷天下的狂風暴雨。”
朱元璋輕輕笑道:“那他們可要失望了,咱可是準備一掃乾坤,徹底去除這官場幾百年來養成的貪腐之風,這些欽差認真做事罷了,若敢包庇隱瞞那他們還要比那些貪官汙吏都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