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搖了搖酒杯輕聲說道:“殿下親迎穎國公,那臣明日也該去國公府拜訪一下了。”
朱標搖搖頭輕聲說道:“不必了,穎國公心中有數,而且近來東宮一係有些太膨脹,於國於家非善事,表兄也該清理一下了。”
李文忠聞言歎了口氣,自太子臨朝理政後,東宮一係日益擴張,而今留京的武勳八成都已經到曹國公府拜見過了,縱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也很清晰了。
現如今朱標一道手令能調動的力量相當可觀,可這太虛了,而且收人又豈是隻有好處,必要的政治庇護自然要給的,這就很容易跟朝廷肅清吏治的大環境出現抵觸,人多了也就善惡參雜了,何況亂世出身的武將,能有幾個知法守法。
李文忠剛要說話,朱標就擺手道:“過會兒回表兄府上再談吧,多時未曾拜訪了,難的今日彆無他事,往後本宮又要忙起來了。
李文忠立刻笑著應諾,見他們倆沒有說話的意思了,周圍的人就很自然的圍了上來,公侯勳貴們簇擁著太子說話,讓另一旁的文官們頻頻側目。
胡惟庸身旁的戶部尚書小聲說道:“自古以來就沒聽過能放任太子儲君在朝中廣納武勳的,這也算前無古人了。”
兵部尚書讓周圍的侍郎們散去接口道:“恐怕也是後無來者了,鎮守北方的開平王以及南下的劉伯溫可也都是東宮屬官,更重要的是留京這些武勳都是掌握京營兵權的,加上兵馬指揮司那個張威,嗬嗬,在京中太子手令比兵部手令都好使啊。”
吏部尚書則是把目光看向那邊拉著穎國公喝酒的朱元璋說道:“也隻有咱們這位聖上才乾的出來,帝後情深,太子爺是皇後娘娘嫡出,論嫡論長無人可及,何況太子本身也是文武雙全,你們難道還能挑出個更好的?”
戶部尚書搖搖頭說道:“倒不是說太子爺不好,隻不過聖上難道就不擔心?武將勳貴那邊暫且不提,這國子監和新科進士那邊也都是由太子爺帶的,瞧這架勢恐怕再過幾年大明境內各州府的府官也都會是出自東宮門下……
胡惟庸打斷他們的話說道:“國本穩固是好事,難不成你們還想找個皇子搏一搏從龍之功不成?”
兵部尚書搖頭苦笑,其餘皇子被聖上壓的死死的,就連自己母族都不能過多接觸,跟他們這些朝廷官員更是八杆子打不著,哪有什麼資本玩潛龍那一套。
吏部上尚書歎了口氣:“東宮屬官還有空缺,但是聖上至今都沒有讓中書省或者六部官員補上,就連汪相和胡相都……”
此話一出其餘人都默然無聲,往後的話就不適合在這兒說了,各自散開後都被一群下麵的官員簇擁,找準機會就往聖上或者太子那邊湊。
由於最近朝廷政務頗多,兩個時辰後酒宴也就散了,文官們各回府衙辦公,武將們約著今晚找個地方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朱元璋領著傅友德回了謹身殿,朱標在李文忠的陪同下回了曹國公府,其內布局跟江南院落不同,高牆大院氣派非凡有濃厚的武將風格,朱標也沒來得及多看。
到了正堂朱標端坐在上,李文忠的妻子趙氏領著兩個嫡子過來拜見,李文忠成婚頗早,最大的兒子李景隆如今也七八歲了,眉目疏秀看著頗有靈氣。
李文忠陪坐在一旁笑道:“殿下可真是有日子沒有來過家裡了,景隆增枝還不快點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