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言站起身腿腳有點發軟,謹慎的坐在椅子上,也不敢坐的太瓷實,看樣子是準備隨時跪下請罪的。
朱標看著也沒說什麼,伴君如伴虎,設身處地的想想誰能不小心些,小命可隻有一條,鬼知道身旁的君主會不會腦子一抽就想殺了他,還是恭謹點兒心裡才能踏實些。
不過到底是世家大族出來的,總是要好過那些平民商賈,坐下後見太子爺的茶杯隻剩個底兒了,趕忙屈腰起身給他倒上。
朱標沒攔著,不過也沒有要喝的意思,畢竟小心為上,倒完水後陳榮言也放鬆了些許,自家算是東宮嫡係,隻要他尊敬有禮,太子爺看在通政使的份上也會給幾分體麵,能讓他坐下倒水就是證明。
“殿下若是主意已定,那麼草民自然是儘心效命,其實兩個月前草民就奉命去運送過一批糧食到延安府以及平涼府,也是有些經驗的。”
朱標聞言嘴角勾起笑容:“陳掌櫃有如此經驗再好不過了,此行順利本宮也定然會有嘉獎,儘忠辦事即可。”
陳榮言自然清楚此行順利的好處有多大,就是殿下沒有嘉獎,家族那邊也少不了,彆說他了,主家那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為殿下效命卻苦於沒有機會。
朱標接著吩咐道:“因為隨行的護衛不少,所以運送的糧食太少了也說不過去,懷慶府官員家內都查抄出了不少銀兩,一會兒都由你帶走去州府收購糧食,多多益善。”
“草民領命,不過懷慶畢竟離陝甘不遠,當地百姓也怕受到災荒波及,所以都加緊了糧食存量,糧鋪也不會大量出賣,畢竟留在手裡還能待價而沽,現在恐怕有銀子能收購到的糧食也不會太多。”
朱標敲了敲桌子笑道:“大點的糧鋪商號都應該是有背景後台的吧?”
陳榮言眼睛一亮恭敬的回答道:“除了我們這種世家的商號,其餘的大多都有地方官員的背景,比如府城裡最大的糧鋪東家就是懷慶知府的小舅子。”
朱標轉眼看向回來伺候的劉安:“去跟東平侯打個招呼。”
“奴婢明白。”
陳榮言敬畏的低下了頭,他們這種人的生死榮辱都不過是一個招呼而已,也更打定主意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辦的好了,往後除非殿下點頭,誰也不能輕易動他。
領隊糧食都弄好了,朱標的心情也就好了,笑著問道:“陳家可有年紀合適的少爺,能讓本宮冒名頂替一番?”
陳榮言仔細的思量了一番,看太子的意思是要跟不少人接觸了,那樣的話一個合適的身份確實很重要,低了不合適,有辱殿下的威儀,太高也不合適,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世家嫡係的公子哥兒都是走的仕途,不可能從事商賈賤業。
朱標也看出他的為難說道:“差不多的就可以,不必太糾結。”
“殿下,您也知道,這主家正經公子是不可能從事商賈之業,就是沒出息的庶出也是掛個名頭領著銀子罷了,怎麼可能親自到這災區。”
朱標樂道:“有正經的,那就有不正經的了?無妨,儘管說吧,本宮是準備去辦事的,什麼方便就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