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說話的語氣一頓接著說道:“隻是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命由己造,爾等耐不住貪心又能怪誰呢?”
方良聘歎道:“官行私曲、失時悔,安不將息、病時悔,臣等走到如今這一步罪無可恕,唯請殿下莫要輕饒。”
朱標饒有興致的看著方良聘說道:“方知府如今是真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苦肉之計呢?
方良聘笑道:“那就要看殿下如何選擇了,臣以是油儘燈枯之殘軀,縱然不加刑罰也熬不過幾天了,若是殿下願意成全,你我君臣到也能成一段佳話,臣雖留罵名但也是名留史冊了。”
站在門外的陳榮言眼睛一亮,方良聘是貪官,但在太子殿下的教誨下幡然醒悟,剛才的那幾段話也很不錯,隻需稍稍修飾一下,流傳出去對太子殿下的名聲有莫大的幫助。
朱標卻是搖頭道:“罪者受刑天經地義,相比名聲本宮更想為那些因你貪汙賑災糧食而活活餓死的災民討一個公道。”
方良聘咳嗽幾聲苦笑道:“臣是真的怕痛,真的怕啊。”
言罷就昏了過去,朱標讓人把他抬下去好生療養,沒受刑前可彆死了,要不也太過便宜了。
其餘人更是膽戰心驚,但都知曉求饒無用,堂堂太子殿下隱姓埋名調查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各個悲從中來淚流滿麵。
張明遠捂著疼痛的膝蓋,赤紅著雙眸突然說道:“陳賢弟,哈哈,太子爺,您可真是有意思,在京城享福不好麼?”
朱標笑道:“自然是好的,隻是享福久了也會想出來受受苦,但沒想到張世叔與張兄如此客氣,美酒佳人熱情招待,硬是讓本宮沒吃上苦頭。”
張明遠膝行幾步突然麵色轉變哀求道:“殿下您還記得,求您看在我父子熱親招待的份上賜下一條生路吧。”
朱標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張兄,福也享了孽也造了,如今是時候認命了。”
隨即抬頭道:“諸位也是如此,不必再丟臉求饒了,都是我大明的臣子,敢做敢當,那些餓死的百姓可連一天的福也沒享過,爾等大魚大肉美女佳人享受十幾年,臨了受點罪很公平。”
一旁的唐士忠一揮手,府軍衛上前把他們拎起拖走,以前揮斥方遒的朝廷命官們現如今與死狗也並無兩樣。
朱標看的意興闌珊,並沒有什麼快樂,隻是心中發堵,殺人永遠不是什麼值得快樂的事情,何況要殺的絕不僅僅是一兩個人。
“按照擬定的名單抓捕吧,犯官家屬族人奴仆一概不可放過,遇反抗就地格殺,若有繈褓嬰孩另安置彆處。”
“命衛所軍交出兵器,原地待命,但凡反抗格殺勿論。”
“打開平涼府大牢,把那些不肯與犯官同流合汙的官吏都放出來,立刻各歸其職聽命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