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庸朝著拍打膝蓋的吏部尚書嘿笑一聲,壯碩的身軀扭過去,對著他們放了個響屁,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粗鄙不堪之蠢物,焉配位居我大明侯爵!”
“明日本官就要參他一本,讓聖上好好教訓一下這些無法無天的勳貴。”
幾個中書省和禦史台的官員被氣的麵紅耳赤,而其餘高官卻是毫不在意,能逃脫大劫被嘲諷幾句算的了什麼,年輕人氣量還是不夠啊。
見他們還在喋喋不休,吏部尚書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眼尖些的趕忙拉住那幾個勸道:“哎,南雄侯不向來就是如此嗎?諸位又何必與他滯氣,當年他攻慶陽應昌,功勞本最大,但因不服將令在應昌私納奴婢,從而不得封公。”
“後來又同殿下北伐立下了大功,如今行事過了些聖上殿下都睜隻眼閉著眼,諸位何必自討無趣,就當沒看到吧。”
又隨著幾句之乎者也聲音漸漸都小了下來,幾位尚書卻是看向默然不言的胡惟庸,麵色都有些不解,如今鬨這一場是圖個什麼?
太子願意替他們遮掩這不出所料,京官可不比那些地方官,各個身居要職,如果大規模的牽連誅殺,朝廷根本補不上缺口,聖上身體再好能不眠不休能頂十個人,難道他還能頂一百人不成?
所以陝甘之事不大規模牽連京官也是默契,如果不是胡惟庸早朝上發瘋請徹查,那都沒有今夜向太子殿下求情的事兒了。
戶部尚書讓一群沒有事兒了的下官們先走,而幾位尚書侍郎以及中書省的幾名要員卻是沒有動,很明顯是要商討詢問一些事情。
他們目前以胡惟庸為首不假,但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品級或有高低,但還沒到要下跪聽命的程度,抱團取暖共同抵抗武將以及聖上那邊的壓力可以,但絕不是說會無條件服從你胡惟庸的任何決定。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厚著臉皮留下來的那幾個地位也不低,戶部尚書皺眉瞧了瞧問道:“胡相今日之舉著實讓我等摸不著頭腦,您到底是要做什麼?”
吏部尚書敲了敲桌子道:“若隻是為試探聖上或者太子殿下那就太蠢了,根本沒有必要用這種可笑的手段。”
中書參政塗節趕忙打著圓場:“幾位尚書息怒,胡相此舉定然是有深意的,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胡相的手段嗎?”
兵部尚書冷笑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本官還坐在這兒,而不是去向幾大王府投拜帖!“
胡惟庸擺擺手攔住還要替他解釋的塗節,幽深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官員沉聲說道:“今日之事,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先回去吧。”
此言一出,各部尚書的臉色立刻又陰轉晴,胡惟庸的態度很明顯,解釋沒有但會給補償,這自然不會是金銀,而官場上可以交易的東西可就那麼幾樣。
如此交代可比什麼狗屁的解釋實在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要解釋有什麼用,還是到手的利益更重要。
吏部尚書當先起身笑道:“那我等就回去吧,明日可還有不少公務要辦,曹賢弟那邊多操勞些吧。”
刑部尚書曹榮當即應道:“兄長放心,有了大理寺的配合,不日就可順利結案。”
戶部尚書笑道:“殿下的意思你們也知道了,不得牽連但也得交出些貪婪成性違法亂紀的,各部勻一勻吧,把那些不知收斂的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