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略微一算還真是,就是不算那些因犯罪斬頭的官員,衰病之死的也有七八人了,還都是老臣,其中還有廣德侯華高。
“父皇無需傷心,他們大多都是算是壽終正寢,尤其張學士羅編修都是年逾七旬的老人家了,可謂是高壽。”
朱元璋還是歎了口氣:“咱不應該讓張以寧去的,山高路遠不說,安南國破事還一大堆,雖然他來信的時候沒說,可咱也知道他在洱江居住的時候過的很不好,食用起居都很艱難,安南那邊明麵上不敢做什麼,可暗地裡威逼利誘也沒斷過。”
“儘忠報國誠以皇業可得其所,張學士求仁得仁內心定然是歡喜的,兒臣方才已經讓劉瑾去給張學士的孫子送去文房四寶。”
朱元璋聞言欣然點點頭,自己兒子雖然未及弱冠之年,但行事作風可謂是顧慮周全滴水不漏,這是大好事,他再怎麼厚賞也是君恩國務,而太子私下贈送文房四寶那就是情份了。
如今滿朝文武私底下都在說他稱帝後刻薄寡恩,但為了繼續肅清吏治這個刻薄寡恩過河拆橋的帽子他是不準備摘下去了,可這個名聲終究是不好的,如果下一任天子也是這樣,那群臣不該有的想法也該有了。
朱元璋回頭看了看日漸挺拔的長子,心中那點優柔傷感一掃而去,無窮無儘的動力升起,龍行虎步走回禦案後麵坐下,對著厚厚一摞的奏章發起猛烈的攻勢。
朱標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突然興奮起來的老爹,實在不明一個人心情的轉變真的可以這麼突然這麼痛快嗎?
不解的搖搖頭後走到自己的小書案後麵坐下,一招手就有兩個小太監搬來一摞奏章,還有一個過來倒水磨墨。
朱標翻開一張就是開平王常遇春的奏章,其中上奏以徙北平山後民三萬五千八百戶、一十九萬七千零二十七口,散處衛府,籍為軍的給以糧;籍為民的給田以耕。
又以草原遺民三萬二千八百六十戶,屯田北平管內之地,置屯二百五十四處,開田一千三百四十三頃。
這是今年年初開始的遷民,朱標當時還不在京城,不過看來成效不錯,開辟的田畝也蠻多的,從南方運糧耗損無數,如果能在北方自給自足那可就太好了,就算暫且不能,能頂上兩三成也是大大緩解朝廷的壓力。
這種奏章無需回複,朱標落筆寫下批閱記號後就放到一旁,開口同老朱彙報一聲就算完成了。
之後的奏章也是大多如此,如今的政局暗流湧動各地方官員壓力山大,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要上奏稟報,生怕哪件事由小變大傳到朝廷,到時候被追究玩忽職守之罪。
如此繁多的奏章自然是耗費精力,但好處是看完這些基本在心中就能對天下局勢有個大體了解,總之就是一種心安的感覺,不過累也是真的累。
沒一會兒就看到了陝甘的奏報,其中就有張帆李進等人的,如今調去的官員基本都是新晉官員,不比那些元朝遺留下來的老狐狸們,吃拿卡要的經驗不足加上朝廷大批斬殺陝甘官員的餘威尚在,曉得皇帝太子的目光依舊在緊緊盯著。
所以都老老實實的安撫災民,縱然是有貪心也沒那個膽子,隨著災情漸緩以及災民人口的銳減,受災州府的糧價也漸漸穩定下來。
當初朱標走的時候留下不少收繳的贓銀,都留下給張帆等人去其他州府收購糧食,雖然可以直接命令陳家張家再次運糧,但他不能總讓江南士族割肉放血,雖然他們樂意之至,但事情不是這麼辦的,規矩也不是這個規矩。
朱標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也就安心了,賑災從來都不是什麼難事,隻要有錢有糧就能輕易解決,貪官汙吏讓朱標橫掃了之後,事情就在沒有阻礙了,可見災情在明年開春之後就徹底結束了。
人死不能複生,但生活總要繼續,重建家園耕種傳家對農耕文明來說是天賦本能,朱標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雖然大明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災情發生,但如同陝甘這次的旱災還是較為少見的。
朱標也總算知道為何曆朝曆代都會不斷祭祀蒼天請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了,實在是農耕文明對天災的抵抗力太低,水多水少都是天大的災難,影響一地數十萬百姓的生死存亡。
再往後看就是靖海侯的奏報,快入冬了,沿海倭寇也都開始發狂了,大明如今對付他們越來越得心應手,雖然是被動防守,但有心算無心總能讓倭寇吃個大虧。
從侵擾次數頻率規模等都可以看出來倭寇如今侵擾的重心已經開始變動了,大明確確實實大疼了他們,硬骨頭難啃自然是轉頭去挑軟骨頭,高麗可就擺在那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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