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咽下嘴裡的食物道:“兒臣聽說貴州土司隴讚阿期準備親自北上朝見父皇,如果順利的話,貴州也就大體平定了,貴州雲南一向是唇齒相依,依如今唇亡齒寒之態,料想梁王的使臣也快到了。”
朱元璋樂嗬嗬的舉杯同兒子碰了一下:“如果雲南也歸附了,那咱就立刻點兵收複遼東之地,如此咱大明版圖基本也就齊全了。”
馬皇後在旁說道:“如果梁王也投降了,那納哈出可就不會硬撐著了,他那所謂的二十萬眾都快被高麗打沒了。”
“妹子,咱跟咱太子聊國政你插什麼話,可彆忘了後宮不得乾政,往後記著點!”
馬皇後翻了個白眼:“是是是,這又不是當年你朱重八求著我管這管那的時候了。”
朱元璋就仿佛沒聽到,轉臉又同兒子商量了起來,其實方才那話不僅是給皇後說的,自然也是給常洛華這個太子妃說的。
他信任自己婆娘,也相信常洛華這個自己跳出來的兒媳,但往後的可就說不準了,深閨婦人掌國必然要依靠外力掌控局勢,如此就必然會給某些野心勃勃之輩篡權亂國的機會,不可不防。
“咱準備給貴州那幾個大土司賜漢姓,再加高官厚祿以安其心,中書省那邊也是這個意思。”
朱標點頭道:“貴州自立為國多年,雖然經過元朝治理,但終究是不服漢化,還是徐徐圖之為上。”
相傳水西彝族土司遠祖濟火,因幫諸葛亮征討南中地區有功而被封為羅甸國王,統治包括今畢節、大方、黔西、織金、納雍、金沙等縣的大片土地,是為慕俄勾君長國。
唐、宋時期被稱為羅氏鬼國,統治中心在鴨池河之西,因此稱之為水西。
到了元朝時,忽必烈率領一軍穿越川西和吐蕃,剿滅了盤踞雲南和緬甸地區的大理政權,再從雲貴地區迂回進入中原,順手在水西設宣慰司,以水西首領阿察為總管,開始建立了土司製度。
但元朝期間其實也沒真正掌控過貴州,因為其民悍勇民風彪悍,加上也沒什麼珍貴物產產出,所以元朝也就不以為意,不造反就不管。
現如今大明同樣掌控不了,但該收複還是得收複,通商、遷民、駐軍,花上幾代人的時間,終究能徹底收複這西南要地,順勢建立西南各省的穩固戰略支點。
至於目前,可以預料,縱然是隴讚阿期這位貴州土王臣服朝廷了,大明派遣官吏建立地方衙門,但官府也就是名義上管理當地,實際上卻仍舊是當地的部族掌握財政、司法、行政等權力。
這也是就是所謂的羈縻製度了,以夷製夷,因其俗以為治,有彆於一般州府,簡而言之就是在特定的曆史條件下,中央王朝與地方少數民族首領為了維護各自的利益,做出的相互妥協與讓步。
目前的烏斯藏以及未來的雲貴遼東甚至高麗以及南洋基本都是如此,沒辦法如果當地漢民太少,那麼實際的統治力必然要大大縮減,畢竟民風各異,以武力強行鎮壓必然激起反彈,必然是得不償失的。
就比如安南,曆史上是被朱棣收複過的,但在明朝尚未經曆土木堡之變前的鼎盛期就被朱瞻基主動放棄了。
不就是因為大明在安南是入不敷出,可以說安南就是個無底洞,明朝在安南付出了大量的財力物力,結果是損兵折將,當地是叛軍四起,根本建立不了行之有效的統治,還要一直往進砸錢投人,是得不償失。
為了維護在安南的統治,大明前前後後損失了十幾萬軍隊,軍餉糧費高達幾百萬,以每年供給在安南的軍隊和官員所需糧食來說,每年從南方各省調運,消耗僅次於當時的南、北二京。
如此巨大的消耗,並沒有換來明朝在南洋的穩固統治,反而是叛軍四起,真可謂是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殺一波起一波,上一次成功剿滅叛亂的捷報沒送到京城,下一波叛軍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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