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也是開口道:“臣附議胡相之言,就如那田儒銘,也是元朝冊封的思州土司,但早在洪武元年就歸順我朝並奉命調助剿周文貴於鄱陽湖,旋招服中林、驗洞、五寨、郎溪、平頭、都平、萬山等外蠻夷,聖上敕賜三品服色榜文一道,誥封忠順大夫,任沱江宣撫使,至如今不也很好?”
“此焉能同理而論,巴蜀以定貴州已是我大明囊中之物,縱然土人造反又如何,不過是再耗幾年的事情罷了,一時之難卻永除後患,何樂而不為?”
“陳侍郎所言極是,爾等真豎子不足與謀,西南邊疆政令下行艱難,無法像管理中原和荊楚江浙之地那般政令通達,除非大修馳道廣量遷民,否則割據不過早晚之事,如不趁開國之初解決,隻會徒留後患於子孫。”
“哼,坐而論道誇誇其談,你們說的容易,可知西南地勢如何,如果貴州如此容易平定,那當年橫掃天下威壓四海的前元立國之初為何沒解決,難不成是那元世祖忽必烈短視?”
文臣吵做一團,這也是近日早朝的常態了,畢竟是開國之初文臣武將儘皆霸蠻,至於武將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沒開口隻是因為昨日老朱給他們下了禁口令,省得他們一言不合就要在這奉天殿對文官們大打出手。
不過雖然不能開口,但他們各個都用眼神威脅者主張懷柔手段的官員們,這涉及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武將何以彰顯,就得是大戰。
隨著天下逐步平定,打仗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但凡有點心氣想要將自己留傳給兒孫的爵位再往上提一提的,都是很強烈的主戰,恨不得好好打場大的,最好能打幾年,各個封妻蔭子稱王榮公。
不過他們再怎麼吵也沒用,老朱早就心意已定,而且文官裡麵雖有分歧但還是主懷柔政策的更多,越是了解實事的越清楚大明根本沒有必要那麼激進,就算明麵上主懷柔但也不影響他們暗地裡用些彆的手段徐徐圖之。
至於武將的意見可以忽略不計,為何曆代都是文臣主政,因為武將主政必然導致窮兵黷武的發生,戰爭隻是政治手段的一種,不是唯一手段,更不是最合適的選擇,如果為戰而戰早晚有亡國之患。
朱元璋虎目一掃,一眾還在激烈爭執的官員們儘皆俯首告罪,等大殿重新恢複安寧了才開口道:“就依胡相國的,此事毋庸贅言,中書省立刻拿出冊封章程,明日早朝讓隴讚阿期等土司入朝受封。”
“臣等謹遵聖上旨意。”
有人欣喜有人皺眉,但終究是沒膽子同老朱爭論,一旁的武勳們則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等著方才那些主戰的官員,娘的,臭讀書的都是沒卵子的慫貨,這就軟了,你咋就不敢跟聖上叫板!”
要是爺們兒們能說話,非得好好勸諫聖上,天下都打下來還差一個區區貴州,給老子十萬兵馬,非得將那些什麼土司殺的精光,早就聽說他們富了幾百年,不知道攢下多大的家業,娘的!
此事暫且作罷,禦史台立刻將矛頭指向吏部,還是左都禦史張承:“臣要彈劾吏部尚書,我朝早在洪武元年就規定官員任職必須要推行籍貫回避,可臣發現最近有不少官員調遣到了自家籍貫之地,這不是想要徇私枉法是什麼!”
吏部尚書麵不改色的站了出來:“微臣蒙受天恩浩蕩擔任吏部尚書,自上任之初就牢記聖上教誨未有一日懈怠,敢問張禦史如此誣陷本官是何居心?”
朱標眉毛一挑,這是什麼變動,這倆人不都是胡惟庸的心腹麼,怎麼突然相互互相攀咬起來了,是誰出手了?
吏部尚書位高權重,自然有眾多官員護持,畢竟說兩句就算說錯了,也可以說是一時不察被蒙蔽了,說對了往後的調遷可就簡單了。
此後又是一番激烈的爭論,左都禦史張承拿不出像樣的證據,舉例的那幾個官員其實隻是離籍貫很近的地方任官了,雖然也犯了忌諱,但也不是多大的問題,隻能說是當初的章程定的不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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