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修士來說,很多時候,一息的延遲,也足以改變很多了,甚至……是生與死的間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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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傷了段知遠的漆黑彎刀的主人,此時或許比那位負責這座擂台的金丹期修士更加惶恐。
“我會不會被報複?”
“對方可是一位太上長老!他如果真的要報複我,那我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我這些年瘋狂修煉,幾次遊走在生死邊緣,這才艱難地達到了煉氣大圓滿的境界,終於有了底氣往前一百衝一衝,難道……難道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可是……可是我剛才的那一擊根本就不會致命啊!”
他垂著頭,心中焦慮地無以複加。
畢竟,他這一次可能得罪的是大乘期的修士!而他此生的目標,也不過是能夠在限定的年齡內突破進築基期,免得被從內門趕出去。
桓如微微側頭,視線在漆黑彎刀主人的身上轉了一下,最後凝固在了對方緊握刀柄的手上。
那隻手握得極緊,青筋鼓起,像是不甘,又像是憤怒。
桓如收回視線,眼前隻能隱約看到沈觀棠那青色的袍角。
但很快,那青色的影子就消失了。
沈觀棠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片刻後,一道清冷地聲音響起,“繼續。”
擂台的陣法重新啟動,而這一次,所有的金丹期修士都打起了精神,不敢再分神半分,時刻注意著擂台中的弟子,生怕再一次出意外,惹來了沈長老的親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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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雲峰
段知遠有些尷尬地睜開了眼睛,他不好意思地道,“阿鸝姐姐,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葉鸝輕盈落地,將段知遠放開,笑嘻嘻地道,“你年紀還沒我的零頭大呢!這就害羞啦?!”
段知遠吭哧了好一會兒後,才臉頰鼓鼓地道,“那也不行!師尊說了,男女授受不親的!”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葉鸝為他打開門,將人推了進去,叮囑道,“你趕緊運行功法療傷,我幫你護法!”
話音剛落,段知遠就聽到大門在自己的身後“砰”得一聲關上了。
盤膝在蒲團上做好,段知遠剛擺出一個修煉的姿勢,就見自己的對麵,一隻毛色如雪的小狐狸正蹲坐在地上,定定地看著自己。
段知遠被對方那直勾勾的視線嚇了一跳,他試探性地開口,“雪團兒?”
小狐狸的大尾巴動了動,但視線仍舊停在段知遠的身上。
段知遠有些茫然,這隻小狐狸一直都很粘著自家師尊,平時也很少會往彆處去,這次卻突然跟著自己回了垂雲峰,段知遠一時間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關心自己嗎?
想到這裡,段知遠遲疑了一下,緩緩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小狐狸那順滑的絨毛。
老實講,他以前就想這麼乾了,隻是它對自己理都不理。
這一次既然和自己一起回來了,那……大概自己也能摸一摸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段知遠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
段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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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今天的比試結束,沈觀棠匆匆趕回垂雲峰,推開門後,便見段知遠斜斜歪倒在地,而那隻雪白色的小狐狸的腳底下似乎踩著一個什麼東西,黑乎乎的,隻是看著,就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沈觀棠心裡一個咯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