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不是很重要,裴執玉都選擇了不去糾結這一點,他直接道,“那我們就去那家人裡找!”
“我去過了。”少年沈觀棠的聲音悶悶的,“他們說,他們沒有接手奶糖,從來都沒有。”
裴執玉沉默了下來。
很明顯,阿棠的母親騙了他。
說是將貓寄養在了彆人家裡,但實際上……大概是一開始就已經扔掉了。
隻是,她大概沒有想到,沈觀棠居然那樣在意那隻貓,甚至還親自去了她隨口報出來的一個朋友家詢問。
在本能的驅使下,她報出來的那個朋友,是沈觀棠一直都不怎麼喜歡的那一家。
裴執玉大致猜測出了現在的情況,他低下頭,看著額頭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年,有些心疼地道,“那我幫你一起找。但是……”
裴執玉放軟了聲音,他的手指輕輕地在沈觀棠已經濕透了的頭發中梳著,“你現在淋了雨,應該先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不然,可能會染上風寒。”
腦海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是裴執玉自己都很震驚。
以他和沈觀棠現在的實力,尋常的病痛已經無法侵蝕他們的身體了,自然早就應該忘記了那些病痛的滋味兒。
然而,看著這個額頭抵在他胸前的少年,裴執玉卻覺得自己的心軟了。
他在哭。
雖然因為剛才的淋雨,少年沈觀棠的周身,包括臉上,已經變得濕漉漉的了。
但不知為何,裴執玉就是如此篤定。
“能和我說一說奶糖嗎?”裴執玉輕聲問道。
少年沈觀棠沒有說話,裴執玉也沒有催促,隻是輕輕地拍打著少年的後背,似乎是無聲的安撫。
許久後,少年沈觀棠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有些發啞,“奶糖是我三年前撿到的貓。”
“是我成功考入重點高中換來的獎勵。”
“我知道,爸爸和媽媽都不太喜歡它,所以一直都教導它要乖乖的。”
“奶糖很聽話,一點兒也不鬨人,我寫作業的時候,它就趴在一旁,默默地陪著我。”
“它也不太愛出去,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我的枕頭邊。”
“三年了,”少年沈觀棠喃喃道,“我以為,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應該……至少也對奶糖產生了,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感情了。”
“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騙我。”
裴執玉輕輕歎息了一聲,隻是收緊了手臂,周身靈力運轉,瞬間將的沈觀棠烘乾了。
少年沈觀棠又悶了一會兒,忽然,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他狐疑地抬起頭,看向了裴執玉。
“我……乾了?”
見少年滿臉都是迷茫,裴執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我幫你弄乾的。”
“可是……”少年沈觀棠忽然抬起手,捏了自己的臉頰一下,“我一定是在做夢吧?隻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會出現這麼離譜的事情……”
裴執玉見少年沈觀棠的注意力被自己移開了,也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彆人,對此毫無經驗,現在也隻能是儘量讓少年沈觀棠好過一些。
“不是做夢。”裴執玉神秘一笑,“阿棠,你喜歡狐狸嗎?”
“狐狸?”
“想養狐狸嗎?”
少年沈觀棠抿了抿唇,“可是狐狸比貓貓難養好多。”
裴執玉:?
我哪裡難養了?
“而且,媽媽不會同意的。”少年沈觀棠失落地道,“就算是養了,最後也會被扔掉。”
“那它就會成為第二個奶糖。”
裴執玉歎息一聲,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鬆開了握著傘柄的手,但是那一把油紙傘卻沒有掉下去,而是就那樣漂浮在了半空。
兩人周身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結界,隔開了瓢潑般的大雨。
不等少年沈觀棠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裴執玉便已經化成了原形。
刹那間,一隻渾身雪白,幾乎有人高的狐狸出現在了少年沈觀棠的麵前。
而更加吸引少年沈觀棠注意力的,還是那九條大尾巴。
“九……九尾狐?”
一條大尾巴被裴執玉送到了少年沈觀棠的麵前,“要摸一摸嗎?”
少年沈觀棠咽了咽口水,眸子裡有些掙紮,但最後到底是沒能抵擋得住九尾狐的誘惑,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狐尾上的絨毛。
少年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忽然,那隻大狐狸扭過頭,用鼻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
下一瞬,那隻大狐狸雙唇張合,發出的卻是裴執玉的聲音。
“很抱歉,我沒法幫你將奶糖找回來,那我把自己賠給你,怎麼樣?”
這裡是沈觀棠的識海,過去的事情裴執玉無法改變,但是,現在和將來,裴執玉不會再讓他家的阿棠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