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沅摳指甲的動作一頓——
池煜,蘇漾的親生兒子,那個被池碩文抱走、自生自滅了十幾年的小可憐。
這麼多年,蘇漾被老公和假兒子精準拿捏,在親兒子找上門後,還擔心養了十幾年的假兒子傷心,經常對池煜這個親兒子不假辭色。
可假兒子是怎麼對蘇漾的呢?
不管蘇漾對他多好,他始終跟親媽一條心,拿蘇漾的東西補貼親媽,騙蘇漾、幫親爸親媽約會,把蘇漾耍得團團轉。
他恨蘇漾占了親媽的位置,所以從小就喜歡故意折騰她。
小時候有事沒事就裝病,不是喊肚子疼就是喊頭疼,讓蘇漾帶著他天天往醫院跑。
然後再偷偷跟父親和奶奶告狀說蘇漾沒照顧好他,在所有人麵前說蘇漾苛待他,讓蘇漾被所有人罵。
可在蘇漾麵前,他又裝得乖巧無比,有時還會在爸爸奶奶麵前護著蘇漾,讓蘇漾一直覺得他是個乖巧的孩子,愧疚自己沒把他照顧好。
在池煜找上門後,他擔心蘇漾把心都放在親兒子身上,天天裝傷心,利用蘇漾對他的偏愛去排擠陷害池煜。
僅蘇漾知道的,他對池煜口頭和身體上的霸淩已經不止一次。
何沅直覺這次池煜出事肯定又和這個假兒子有關。
她抬眸,“池煜怎麼了?”
秘書“池煜少爺在錄製節目的時候,跟人打架了,鬨得挺大的……”
這個意思就是讓她去收拾爛攤子了。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一般情況下,何沅是絕對不會做的。
但是她在飛升前也有個兒子,池煜從小沒媽的經曆讓她下意識想起了那個從沒見過的兒子。
更主要的是,池煜現在這個樣子,原身這個當媽的有很大責任。
既然占了原身的身體,那原身身上的因果債她也得幫忙還上。
她歎口氣,“走吧,帶著我過去。”
秘書在前麵帶路,要上車的時候,何沅卻在車的車頂上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對方四肢扭曲,脖子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歪扭著,嘴裡發出“哢哢”的痛苦喘息。
見何沅看過來,對方猛地將五指全部骨折的手拍在車頂上,黑色黏膩的血從她眼眶和嘴巴裡一同流淌下來,在即將落在地麵上時消失不見。
她站在原地皺眉,秘書察覺到她不悅的心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看到了擦得乾乾淨淨的車頂。
“夫人?”
何沅“這輛車是誰買的?”
“是先生買的。這是先生給您的35歲生日禮物。”
秘書覺得今天的夫人有點不對勁,好像不像以前一樣提起先生就笑。
但他本人也能理解,他要是夫人,有事沒事就被丈夫遞離婚協議,彆說笑了,他早就離婚了!
何沅聽到這個答案,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一輛不知道撞死過多少人的豪車,誰開誰死……
這麼難得的車,她那個老公竟然也能找來,恐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可真是難為他了。
她並沒有說什麼,施施然坐進去,秘書作為司機來開車。
秘書剛坐進來,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可能是車裡的冷氣開得太足,他總感覺冷意在往骨頭縫裡鑽。有種莫名的陰冷。
汽車正常上路了,他悄悄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夫人,夫人表情平靜,和平常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一瞬間的走神,等他在看向前方道路的時候,前方的擋風玻璃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黑色的血染黑了,四肢和脖子都呈現一種不正常的彎曲,一隻眼球被擠爆了,白色的腦漿滴滴嗒嗒落在擋風玻璃上。
秘書瞳孔緊縮,腦子一片空白。
突然,一隻帶著暖意的手落在他肩膀上,他腦子頓時清明,擋風玻璃上的女鬼也在一聲慘叫中消失。
與此同時,他聽見夫人溫和的聲音
“前麵有車,小心。”
秘書回過神,連忙把車控製好,“不好意思夫人,我……”
可夫人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升起了兩人之間的隔板。
在秘書看不見的地方,何沅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她脖子和四肢扭曲,與其說是坐在何沅身邊,更像是手腳並用趴在那裡。
女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車裡的,迷茫眨了眨眼睛。
何沅輕笑“還沒反應過來,再反應會兒?”
女鬼“!!!”
女鬼下意識開始齜牙咧嘴,想借此嚇退何沅。可感覺到何沅身上那股不屬於普通人的浩然正氣時,不由慫噠噠縮成一團。
“你……”
她一隻眼睛在出車禍死亡時已經爆裂了,僅剩的一隻眼死死盯著何沅,眼底滿是驚恐。
“你是……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