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接過卷軸,打開來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
還是看不懂。
與《農糧經》一樣,卷軸裡的文字,依舊是華夏文,隻有少數的字與秦文相似,而嬴政還沒有將華夏文全部記住。
嬴政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還是需要借助華夏字庫啊,看來寡人需要利用華夏字庫,將華夏文,甚至各國的文字記熟。”
說完,嬴政似乎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著李斯,說道:“先生竟然一眼就看懂了卷軸的內容,難道各國的文字,你已經都掌握了?”
李斯笑了笑,說道:“微臣隻是在幫助王上整理華夏字庫的時候,特彆的留意了一下周文,發現周文與華夏古文很是相似,於是便記熟了一些。”
“那也太快了吧。”嬴政疑惑地問道,“寡人與你一同整理的華夏字庫,寡人卻是沒記住幾個。”
“找到了!”還未等李斯回答,荊良的聲音便從密室的另一側傳來。
不知是真的因為找到了什麼東西而興奮,還是為了轉移嬴政與李斯的話題,荊良的聲音顯得格外地響亮。
隻見荊良從牆角處搬出了一個木桶,看重量,裡麵應該是裝滿了東西。
荊良捧起木桶,走到嬴政跟前,又將木桶放在地上。
“王上,這裡麵裝的,應該是那種塗料的樣品。”荊良用手指向一處標記,說道,“是師尊為了便於王上進行仿製,而放在這裡的。”
嬴政淡淡地點了點頭,看似對塗料的興趣不大。
李斯上前查看了一下,對嬴政說道:“王上,可不要小看了這樣的塗料啊,若是王上想要流傳些什麼於後世,這些塗料可是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若無此物,九鼎怕是也早已腐爛了。”
李斯這樣一說,嬴政才意識到這種塗料的重要,不禁心中一緊。
嬴政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想必這武王陵中,任何的東西都是寶物,寡人不會輕視任何一樣。”
李斯回到石台前,將另一個卷軸拿起,打開來看。
“王上,這是一種武器的設計圖樣。”說完,李斯將卷軸遞給嬴政。
“是何武器?”一聽是武器,嬴政的眼中頓時露出神光。
“飛弩。”李斯說道。
“飛弩?”嬴政還以為是某種兵刃。
“是的,飛弩。”李斯說道,“據師尊說,這種弩可以精準射殺百丈以外的敵人。”
“那這麼說來,這弩矢與弓箭的射程竟相差無幾了。”嬴政說道。
“若是使用弓箭,對射術的要求很高,需要勤加練習才能提高準確性。”李斯說道,“而飛弩則不要求那麼高的射術,對人的臂力以及耐力也沒有太高的要求,而且便於攜帶。”
“如此說來,這飛弩要比弓箭要好啊!”嬴政興奮了起來。
荊良笑了笑,說道:“如果王上再與胡羽公主比試的話,相信王上若使用飛弩,便可以與之較量一番了。”
嬴政有些尷尬地說道:“荊大哥你說笑了,製造飛弩的器具在哪裡?”
“就在放置塗料的那個木桶旁邊。”荊良說罷,又向那個角落走去。
嬴政與李斯一同跟了過去。
繞過那些散落的珠寶,隻見角落裡放著兩個類似織布機的器具,但要比織布機小了許多,也顯得很是精致。
器械的旁邊,擺放著兩把弩,應該便是飛弩。
“前輩要求寡人仿造的,並不是這飛弩,而是這製飛弩用的器械吧?”嬴政問道。
“嗬嗬。”李斯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王上。”
嬴政上前拿起了一把飛弩,擺弄了起來。隻見這飛弩的確精致,雖說看不出年代,但料想也會很是久遠,可放在眼前就跟新的一樣,做工也比正常的飛弩精細,而且還多了幾個小部件。
“料想前輩應該是想讓寡人在奪王權,以及平天下的時候可以省些力氣,所以才讓寡人多製出一些更為優良的武器。”嬴政感激的語氣說道。
李斯點點頭,說道:“師尊對王上可謂是用心良苦。”
“這一層,還有需要仿製的麼?”嬴政問道。
“回王上,沒有了。”李斯說道。
“怎麼帶回去?”嬴政又問道。
李斯說道“還是微臣來想辦法吧。”
“好。”嬴政說道,“那便回去吧,抓緊時間將它們仿製出來,也好將《易經》儘早湊齊。而這飛弩,寡人也想早些試試威力。”
說到試射飛弩,嬴政不自覺地就想起了胡羽公主。
嬴政走到石台前,收好了《易經》中卷和兩個卷軸。
李斯與荊良將密室的燭台熄滅,又點燃了兩個新的火把,護送著嬴政往回走。
三匹馬上了官道,荊良向嬴政拱手說道:“王上,荊良這便奔赴沙場了。”
“荊大哥,這就要走?”嬴政急聲問道。
荊良點點頭,眼神無比堅決。
“那…荊大哥還未告訴寡人,你要改成什麼名字。”嬴政說道。
隻有知道了荊良以後的名字,以後才可以打聽他的下落。
“吾欲改名為荊軻。”荊良沉聲說道,“此後,世間便再無荊良此人。”
“荊…軻…”嬴政低聲叨念著。
“王上保重!”說罷,荊良策馬疾馳而去,再未回頭。
“荊大哥保重!”嬴政緩過神來,急聲喊道。
看著荊良遠去的背影,嬴政倍覺傷感,他也不會想到,再次與荊良的見麵竟是他絕對未曾想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