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城雖然已經歸秦多年,但楚國卻始終耿耿於懷,期間也曾幾次派出使者欲將郢城贖回,可是大秦的幾代先王都不曾答允。據探查,楚國朝廷也始終和那些山匪有所聯係,不過,似乎楚國方麵也並未打算真的讓這些山匪回到楚國境內。”李信說道。
“這股力量,到像是一顆釘子,釘在吾大秦境內。”呂不韋冷冷地說道。
昌平君卻有些不自然,聲音也有些低沉:“呂相所言不假,卻也不儘然,楚國與山匪是何瓜葛,還沒有定論。”
昌平君畢竟是楚人,不利於楚國的言論,還是要辯駁一下。
嬴政看了看昌平君,說道:“以昌平君的身份,應該最適合解決此事。”
昌平君拱手道:“請王上明示。”
嬴政看了看呂不韋,這才說道:“寡人覺得,對於山匪,若是出兵強剿,確實容易與楚國產生摩擦,可如果放之任之,又始終是個隱患。所以,寡人覺得既不用強,又可解決匪患,才是上計。”
“老臣也是這樣認為。”呂不韋說道,“若是能將這些山匪正式收編,去除山匪的身份,使其轉變成秦軍,那麼問題自然解決了。”
李信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此舉,恐怕不易啊,若是他們肯這樣做,恐怕幾十年前,便已經歸順了。”
“所以啊,難點還在於如何將他們收服。”嬴政看了看昌平君,說道,“咱們需要一位楚國的人來執行此事。”
昌平君哪會聽不出嬴政的意思,拱手說道:“王上,此事就交給微臣吧。”
呂不韋微歎了口氣,說道:“隻怕如此還是不妥,昌平君雖是楚國公子,可畢竟在秦國多年,如今還貴為相邦,隻怕說服力不足啊,老臣覺得,還是需要一位真正的楚人,才可行事,並且此人的還不能是泛泛之輩。”
嬴政問道:“昌平君,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昌平君站起身,拈了拈胡子,踱了幾步,思量了片刻,這才說道:“微臣確實與不少楚臣相識,但若是說最為勝任的,非淮南項燕莫屬。”
“項燕?”嬴政說道。
之前與蒙恬的交談中,嬴政就聽過項燕,但卻故意表現出不知道的樣子。
呂不韋眯了眯眼,低聲道:“項燕此人,忠義誠信,又深得楚王信任,倒是合適的人選,隻是……昌平君能否確定,項燕定會依照咱們的意願行事。”
昌平君苦笑著說道:“那就要看咱們的要求合不合理了,以吾二人的交情來講,隻要是合情合理,又不會對楚國不利,那麼應該不成問題。”
嬴政其實早就想好了計劃,但還是故作思慮的樣子,慢慢說道:“寡人的想法,是招募這些山匪,組成一隻軍隊,由大秦發放軍餉,並且由昌平君掌控,其性質,也是昌平君的私兵,名字可以稱作西楚軍,而這支西楚軍,便是秦楚兩國的屏障,用以保障兩國互不相犯。”
昌平君聽的很仔細,嬴政的計劃,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王上的計劃雖好,但難保不會使山匪暗中退到楚境啊。”呂不韋說道,“老臣覺得,似乎這砝碼,還是不夠。”
“呂相邦有何提議?”昌平君問道。
呂不韋吸了口氣,才說道:“老臣覺得,王上何不利用這次大婚的機會,製造一些砝碼呢。”
“對啊。”嬴政拍了一下大腿,說道,“這次南蘇有了身孕,寡人還沒有賞賜她,不如這樣,將此消息派人傳到壽春,再多送些銀兩和瓷器,並且先將南蘇冊封為妃,至少高於他國公主一階。”
“這樣一來的話,想必籌碼也就差不多夠了。”呂不韋說道。
李信摸了摸腦袋,有些疑惑的問道:“微臣有些不明白,王上為何要多費這般功夫,讓那些山匪回到楚境,豈不更好?”
嬴政卻搖了搖頭,解釋道:“那不一樣。若現在的山匪,是剛剛攻下郢城時的那些潰軍,自然他們逃到楚境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的這些山匪,是出生在秦境的秦人,若是讓他們去往楚境,豈不讓人笑話,既會增加楚國的士氣,又會讓楚軍多了一份力量,你說,怎可放這些山匪退到楚境?”
李信恍然大悟的樣子,喃喃說道:“還真是這樣,看來,還真的不能簡單地處理此事。”
“所以說,王上的計劃,才是最恰當的處理方式。”呂不韋微微點頭道。
昌平君也是連連點頭。
嬴政看向昌平君,說道:“你們要是同意的話,那便這麼定了,隻是不知項燕那裡,會不會同意出麵。”
“這件事,就交給微臣吧,畢竟這是對兩國有利的事,還可以讓那些山匪恢複身份,由匪變兵,想必那些山匪也會願意。回去之後,微臣便給項燕修一封書信。”昌平君說道。
“那便這樣定了。”嬴政拍了一下桌子,肅然說道。
大事已定,幾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的樣子。
李信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嘻嘻笑道:“王上,大婚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