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略顯尷尬地看了看胡羽,岔開話題,說道:“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回去找個地方露營吧。”
眾人齊聲回應,護送著嬴政回到中軍。
呂家兄弟帶著近衛軍又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找了處水源,這才下令安營紮寨。
蒙恬命人迅速將嬴政的中軍大帳弄好,以便嬴政提前休息一下,然後向四外派出崗哨。
蒙毅則命人起火做飯,又派出一隊軍士再去打回些獵物,分給軍士們享用。
傍晚時,一堆堆的篝火點燃了起來,上麵要麼烤著各類的肉,要麼煮著水或者菜品。
晚宴開始了,嬴政身側是自己的五位夫人,還有趙高。
再往前的左側是蒙家兄弟和李斯,右側是呂家兄弟和二更三更兩兄弟。
“諸位。”嬴政端起酒爵,看向左右,說道,“今日,寡人攜五位夫人出遊,幸得各位護佑周全,寡人心中甚安,在此良辰美景之際,咱們同飲佳釀,一醉方休。”
“王上,請!”蒙家兄弟和呂家兄弟齊聲說道。
“乾。”說罷,嬴政舉起酒爵一飲而儘。
“乾。”兩家兄弟也是一飲而儘。
“哈哈哈,痛快。”嬴政擦了擦嘴角,說道。
“是啊,沒有長輩們的管束,痛快。”蒙恬說道。
“是啊,可以大口喝酒,痛快。”蒙毅說道。
“可以與王上痛飲,痛快。”呂文說道。
“可以儘情獵物,痛快。”呂武說道。
幾杯酒下肚,一向謹言慎行的呂家兄弟,似乎也放開了手腳。
“想不到,呂武兄的射術,如此了得啊。”蒙恬舉起酒杯,“兄弟敬二位兄長一杯。”
“請。”呂文呂武回敬道。
三人又是一飲而儘。
南蘇站起身,端著酒爵來到呂文和呂武的桌前,輕輕一禮說道:“南蘇代眾姐妹,謝二位修築古承宮之功,但因有孕在身,隻能以茶代酒,二位請。”
呂文和呂武連忙起身,喝乾了爵中的酒。
嬴政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若非夫人提醒,寡人倒是忘了此事,這修建古承宮的功勞,寡人因大婚之期而一時疏忽,你們兄弟想要什麼賞賜,不妨直說。”
呂文拱手道:“為王上建造寢宮是微臣分內之事,不敢邀功。”
“吾兄弟能為王上效力,是修來的福氣,豈敢受賞。”呂武也是拱手說道。
嬴政卻是擺了擺手,說道:“剛才不是說了,這裡既無長輩,又何必客套。寡人賞你們每人增加二百戶,千擔糧,等回了鹹陽,再挑選些瓷器送給你們。”
呂武剛要推托,卻被呂文拉了下衣角。
呂武心領神會,跟著呂文走出來,單膝跪地,拜禮謝恩:“微臣謝王上恩賜。”
呂家兄弟住在呂相府,賞他們就是賞賜呂不韋,這也是給呂不韋添彩。
蒙恬和蒙毅同時端起酒爵:“恭喜二位兄長。”
李斯和趙高也同時舉杯道:“恭喜,恭喜。”
呂文和呂武又舉起酒爵,說道:“謝諸位。”
眾人同乾了一杯。
嬴政看著呂家兄弟說道:“寡人當年回到秦國時,便見到二位,當是還以為你們是仲父的親骨肉,後來才知道不是這樣,不知二位與仲父是如何相識的?”
呂文和呂武是呂不韋最親信的人,嬴政想借此機會挖出一些信息。
呂武武藝高強,但是嘴笨,下意識地看了看呂文。
呂文卻不經意地看了看李斯,說道:“當著王上的麵,不敢欺君,吾跟呂武是親兄弟,乃是呂相邦的侄兒,本生於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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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嬴政略微一驚,“這麼說,你們算是齊人了。”
“不錯。”呂文說道,“但吾和呂武幼年便父母雙雙亡故,無依無靠,幸得叔父收養,後來,便跟隨叔父來到了秦國。”
“原來是這樣。”嬴政說道,“這件事,卻從未聽仲父提起過。”
呂文又下意識地看了看李斯,轉而拱手道:“叔父他希望吾等靠自己的本事吃飯,不要依靠他的權勢,所以才不對外公開這層關係,否則,那些趨炎附勢之人,會將吾兄弟二人當作呂家的繼承人,從而一味討好。”
不得不說,呂不韋在這一點上,很是明智,也教育得當。
李斯也看了看呂文,眼神頗有意味。
這時,嵐婷夫人站了起來,舉著酒爵來到呂家兄弟麵前:“兩位既為齊人,咱們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嵐婷也敬二位一杯。”
“夫人客氣。”呂武說罷,兩兄弟又是一飲而儘。
但誰也沒有看到,兩人仰頭飲酒的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芒。
嬴政見自己的夫人輪著向呂家兄弟敬酒,便說道:“寡人聽說,你們都已經成親,不知你們現在可有子嗣?”
呂文擦了擦嘴角,拱手道:“回王上,微臣膝下有一長子,今年四歲,還有一個幼女,今年剛剛兩歲,呂武的妻室也是身懷六甲,快要臨盆了。”
“好,好。”嬴政笑著說道,“那寡人就再各送你們的孩兒一對長命鎖,希望他們平安長大。”
“謝王上。”呂家兄弟齊聲說道。
蒙家兩兄弟知道嬴政是在試探他們,便配合著又敬了一杯酒。
“那兩個孩兒都叫什麼,寡人命匠師將他們的名字都刻在長命鎖之上。”嬴政說道。
“回王上,長子名字叫做呂澤,幼女名叫呂雉。”呂文答道。
“呂澤,呂雉……”嬴政念叨著,“都是好名字,來,喝酒。”
“請!”眾人都端起酒杯。
卻不知,嬴政念叨的那一個名字,幾十年後,成為了華夏曆史的一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