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之前的合金層所在的位置,嬴政向下望去。
隻見腳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方形深坑,其深度與寬度大體相當,約是三十丈左右。
方坑的邊沿都立起了木架做的護欄,以防有人失足掉落下去。
四側的角落都有通向下麵的扶梯,而這些扶梯也並非木質,看似是用鑄鐵打造的。
扶梯的旁邊,是安置輪軸的架台,想必是為了將合金運送上來而設計。
方坑的中心,有一個不太深的圓洞,正是之前發現黃帝所遺留的合金螺的所在。
“走,下去看看。”嬴政揮了揮手,向最近的一處扶梯走去。
景凡在前麵引路,眾人跟著下了扶梯。
來到了方坑的地麵,嬴政不禁向上望去。
隻見這天空變成了方形,而自己,仿佛被放進了一個方形的大盒子之中。
嬴政又蹲了下來,用手指敲了敲地麵。
這是真正的岩層,遠比合金鬆散得多,粗糙得多。
嬴政走向中間的那個圓坑,卻見那圓坑並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在挖掘出黃帝的遺物之後,就再也沒向下挖掘過。
不過嬴政知道原因。
若是向下挖掘,就要去向睚眥稟報進程,而上一次嬴政離開之前,與睚眥商定的是,隻淬煉合金,不向下挖掘,所以李斯才依照計劃行事。
“這下麵,沒有再發現什麼其它的東西吧?”嬴政看著圓坑問道。
“回王上。”李斯拱手說道,“並未發現其它的物件,而且也並未向下挖掘,如今,隻等王上的決定,咱們是繼續依照圖樣動工,還是讓大軍修養一冬,然後借此時機將動工所用的器械都置辦齊全了,等明年春天再做打算?”
李斯明著是發問,實則是在暗示嬴政該怎麼選擇。
略微思索了一下,嬴政說道:“還是作以修整吧。何況,蒙家軍在三個月之後,或許還有彆的事要做。”
蒙恬和蒙毅相視一笑,他們知道三個月後,嬴政就會行成人冠禮,而那時,難保不出現些什麼偏差,正是蒙家的用武之時。
蒙家軍,自然是嬴政的核心力量。
“王上,那這裡……?”景凡問道。
“這裡……”嬴政短暫思量,說道,“這裡不要這麼空著,想辦法修建一個頂麵,隻留下出入口就好,這個空間,依寡人看來,到是可以當做咱們向下挖掘的一個緩衝地帶,等到王陵建造好之後,這裡也可以當做王陵的外室,放置一些兵俑,以答對那些盜墓的人。”
“是,王上。”李斯與景凡同時應道。
“那就這樣決定吧。”嬴政說道,“大軍修整三日,將所有景家班的物件裝上馬車,咱們回鹹陽!”
眾人齊聲應了一聲,然後跟著嬴政哈哈大笑起來。
驪山進入了冬歇期,而縱觀此行,收獲頗豐。
另一邊。
雍城,蘄年宮。
太後趙姬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旁邊的兩個侍婢分彆蹲在兩側,為她捶著雙腿。
嫪毐走近跟前,關切地問道:“怎麼樣?這次回鹹陽,沒露出什麼馬腳吧?”
“本宮親自出馬,表現的自然一些,能露出什麼馬腳?”趙姬有些不屑地說道。
嫪毐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侍婢退下。
兩個侍婢起身,施禮後,倒著退出了房門。
“吾是擔心,你表現的越自然,就會與之前的冷漠反差越大。”嫪毐冷冷地說道,“而這種反差之下,又怎麼能不叫人起疑呢
?”
趙姬冷笑了一聲,說道:“自己的孩兒,又怎麼會懷疑自己的母親,更何況,那鹹陽宮中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們哪有心思考慮咱們的事情。”
“吾還是有些不放心。”嫪毐坐到了趙姬的身邊,認真地說道,“還是將你所經曆的,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說給吾聽吧,咱們可不能大意。”
趙姬以為,嫪毐是擔心他們之間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才如此小心,便完整地將她的所見所聞,較為詳細地又說了一遍。
“你是說……”嫪毐的眼珠轉了兩圈,說道,“呂不韋他答應了秦王,要在三個月之後,在咱們雍城為其加持冠禮?”
“這有什麼稀奇。”趙姬說道,“曆來的祖製,便是由父母為子女加持冠禮,雖然呂不韋是政兒的仲父,但卻還輪不到他。”
“那為何要來雍城?”嫪毐緊張地問道。
“本宮身在雍城,何況這裡是故都,更是王室祭祖之地,來此地舉行儀式,難道不應該嗎?”趙姬反問道。
嫪毐張了張嘴巴,卻沒有將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