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榮譽之戰(2 / 2)

救世秦皇 塵心追月 7145 字 9個月前

餘圖的眼神不但沒有離開嬴政,還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良久,隻聽餘圖憂歎了一聲,音色顯得頗為無力:“吾的族人們,怎麼樣了?”

嬴政沒想到餘圖會突然問這句話,於是反問道:“前輩為何如此一問?”

“看衣著,你定是秦人。”餘圖語氣仍舊虛弱,“而若是吾的族人請來大秦的醫師,必然會守在這裡,現在這裡隻有你一人,想必吾等,是戰敗被俘了吧。”

餘圖雖然剛剛蘇醒,但思維仍舊極為敏銳。

“難道前輩早有預料?”嬴政問道。

“呼……”餘圖長出一口氣,似乎是在將呼吸調勻,“在本王患病的那一刻,就心知不妙,按常理,主帥病倒,大軍不宜前行,本該班師才對,可本王知道,如果回去,可能就永遠地失去了機會,於是本王把心一橫,將族長和統帥之位統統交於索林,可他畢竟年輕啊。”

說道這裡,餘圖又是歎了口氣,不知是在悔恨,還是迫於無奈。

“前輩有沒有想過。”嬴政平和地說道,“即便你沒有病倒,戎狄軍也不見得會贏。”

“你說的沒錯。”餘圖緩緩說道,“想吾義渠雖然積累多年,但終究是沒有同大秦叫板的實力,即便是借助了羌族等部落的聯軍,這整體數量,也不過區區十一萬,本以為若是裡應外合,或許會有一戰之力,可沒想到……”

想到自己的幼子嫪毐,餘圖的悲緒又一次湧上心頭,不過,比之前卻緩和了許多。

“既然自知不敵,卻又為何要搭上自己,以及族人的性命?”嬴政的語氣依舊和氣。

餘圖以為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的性命,既然已被秦軍所俘獲,說說心裡話倒也無妨:“不瞞小兄弟,吾義渠的土地自並入大秦以後,先祖便立誌複國,於是帶著族人遠走,在那不毛之地生活了近百年,近百年啊!”

提到義渠的夙願,餘圖的聲音明顯高出了幾分。

“前輩莫要激動,咱們隻是閒聊。”嬴政試著安撫餘圖。

餘圖輕咳了兩聲,這才順過氣來:“你沒在那裡生活過,自然不會明白,義渠族人對那肥水嫩草的渴望,對那鳥語花香的向往,都是同一片藍天,為何吾等的境遇卻是如此不堪?”

嬴政那光熱如炬的目光,看著虛弱的餘圖,說道:“恕在下冒昧,不過似乎,前輩所說的複國,與義渠族人的渴望,好像是兩回事吧。”

餘圖愣了一下,問到:“你這話是何意?”

“居在下所知,當年遷移走的義渠部族,隻占了整個義渠的不到半數,而大半的義渠族人,直到如今仍舊生活在原來的土地上,他們沒有複國的想法,卻一樣享受著前輩所說的藍天白雲,肥水嫩草,鳥語花香,與家人過著舒適無憂的日子……難道不是嗎?”

“這……”事實如此,讓餘圖找不到話語反駁。

“所以在下覺得,這複國,或許隻是一部分人的想法,而普通的族人,隻要吃得飽穿的暖,無病無災的安居樂業,才是他們的真正追求。”嬴政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嬴政的幾句話,頓時戳到了要害之處,不得不讓餘圖再次懷疑其嬴政的身份。

“嗬嗬。”嬴政笑了笑,頗有禮節地拱手說道,“寡人便是這大秦之主,嬴政。在此見過義渠王。”

“啊?”餘圖本以為眼前的年輕人是為自己醫病的醫師,萬沒想到竟是秦王嬴政!驚歎之餘便試圖要起身。

麵對敵國的君主,即便是打仗真的輸了,也不能在對方麵前躺著。

嬴政急忙上前,扶住餘圖:“義渠王大病初醒,不宜起身。”

餘圖全身無力,試了兩次便又躺了回去。

“老夫體弱,倒叫秦王見笑了。”餘圖的語氣有了很大的變化。

畢竟這屋子裡的,是兩國君王的會麵,不管開戰與否,都不能失了顏麵。

“義渠王躺著就好,你的病,還需修養幾日,方可痊愈。”嬴政說道。

“怎麼,老夫可以痊愈?”餘圖這次醒來,本以為自己隻是被救醒了,壓根沒指望能夠康複。

“當然。”嬴政笑嗬嗬地說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大秦的神醫。”

餘圖抬起了無力的雙手,勉強扣在一起,說道:“若是如此,那老夫便謝過秦王了,隻是不知,老夫的孫兒和幾位族長現在如何?”

自己可能沒什麼大事了,餘圖現在擔心自己的後人及親信在亂戰中被殺。

“他們都沒事。”嬴政說道,“你所帶來的那十萬部眾也大多沒事,寡人隻是將他們擒獲住了,如今都在軍營中修整。”

“這就好。”餘圖像是鬆了很大一口氣,“還不知接下來,秦王欲對吾等作何處置?”

嬴政沒有直接回答餘圖,而是說道:“義渠王,咱們還是像剛才那樣說說話吧,這裡隻有咱們兩個人。”

餘圖略微思量,然後點了點頭。

嬴政這才說道:“其實,他們的命運如何,不在於寡人想要怎麼處置他們,而是他們自己,包括義渠王你,該如何選擇自己的命運。”

餘圖沒有言語,直盯著嬴政。

“就如同當初,或許你們不遷徙出去,部族就不會受苦。”嬴政同樣輕歎了一聲,說道,“這次你們不攻打大秦,便不會白白丟了許多人的性命。而如今你們若是再一意孤行,想必隻會得來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結局,你說對嗎?”

餘圖的眉角跳了跳,汙濁的眼瞳中雖然儘是疲態,但卻如直映出心海那快速翻動的記憶,和對此時局麵的判斷。

良久,餘圖才緩緩說出這輩子都從未想過有機會說出的話:“此番戰事,錯在義渠,如果秦王能夠不計前嫌,放過吾等,義渠全族必定感恩戴德,從此安居於一隅,再不生事端。”

卻不料嬴政說道:“寡人不是說了,命運要靠他們自己掌握。寡人已經與你的部族訂立了賭約,相信到時候,義渠王也定會很感興趣。”

“賭約?”餘圖疲憊的雙目又再睜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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