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蛇,並不是之前嬴政見過的那一個。
怪不得它不認得嬴政。
但為什麼卻也自稱燭九幽?
“不用疑惑。”燭九幽似乎看出了嬴政的顧慮,開口道,“吾等燭眼一脈,都被稱之為燭九幽,相互之間的區分,也是由族中排序而定。”
原來這燭九幽竟還有個族群,想必數量不少。
嬴政短暫錯愕,然後隨即問道:“那還敢問前輩在族中排序多少,日後在下也好便於區分。”
“本歲廿七。”燭九幽說道,“此後,你也可如此稱呼本歲。”
廿七,就是二十七的意思,好奇怪的名字。
“在下記住了。”嬴政拱手道,“還不知,前輩是不是奉了睚眥前輩之命,守候在此地?”
卻不等燭九幽廿七回答,隻聽旁邊的山林深處傳出一聲嘶吼,響聲不大,卻異常清晰。
下一刻,隻見夕閃轉騰挪間,快速地奔向了這裡。
常人見了此巨獸,定然嚇得屁滾尿流,而嬴政見了夕,卻異常欣喜。
總算碰到個熟人。
不對,是熟獸。
夕的速度飛快,卻響動不大,奔到嬴政麵前之後,急停了下來。
“秦王,你來啦。”雖然剛奔跑了不短的距離,但夕的氣息非常平穩。
嬴政點點頭,笑著說道:“見過夕前輩。”
“嘶嘶……”廿七說道,“這果然是你所說的那個天承小子。”
嬴政:“……”
夕前向湊了湊,低沉著說道:“本歲察覺大軍開進了山腹,便猜到是你們來了,但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讓燭九幽在溶洞裡麵候著,獨自巡視了一圈,見沒什麼異樣,這才回來。”
“原來是這樣。”嬴政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問道,“李斯跟著在下一起進了溶洞,但卻一轉眼就在霧氣中不見了,不知兩位前輩見到沒有。”
“不要擔心,他是自己走的。”廿七吐著蛇信,說道,“本歲感覺到了。”
“那他去了哪裡?”嬴政問道。
夕說道:“不要急,一會兒你便會見到他了。”
“難道他暗中離開,是為了找睚眥前輩?”嬴政疑惑道。
夕伏下身軀,說道:“上來吧,本歲帶你去找他。”
嬴政應了一聲,跳上了夕的後背,抓住了兩綹鬃毛,隻感覺這鬃毛比之前柔軟了許多。
夕前行幾步,緊跟著便奔跑起來。
廿七跟在後麵,彆看沒有腿,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依舊是左拐右拐,上躥下跳,夕馱著嬴政來到了一處極其隱秘之處。
這個地方嬴政從沒來過,就連探查山況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也或許是夕那時故意沒有帶他來吧。
這裡似乎是處在一個環形的山穀之中,卻不知道為什麼,鳥的歡叫聲不絕於耳,四麵八方此起彼伏,有如一陣陣聲浪不斷翻騰。
到了一處洞口,夕停了下來。
嬴政從夕的背上跳了下來,跟著夕走進了洞口。
這個山洞,又是一個溶洞,但卻與之前的那處溶洞卻並不相同,這裡的空氣很乾燥,也很熱,旁邊也有一個地下河,但水流頗為急速。
“這個洞,與火眼相連,所以溫度要高一些。”夕解釋了一句,繼續向前走。
嬴政下意識地用手擦了一下額頭,見並沒有汗珠,這才跟著夕向裡麵走去。
“廿七前輩。”嬴政看了看身後的廿七,說道,“想必你也會使皮膚變換溫度和顏色吧?”
“這是當然。”廿七的聲音沉悶,聽不出什麼情緒,“這是吾燭眼族的看家本領,否則,又如何穿梭於這九幽與九霄之間。”
對於這一點,嬴政曾聽之
前的那個燭九幽說過,正是依靠這種能力,它們才能穿梭於九幽與九霄之間。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才可以穿越九幽,卻不得而知。
“來往於九幽和九霄,這路程很是特彆嗎?”嬴政好奇地問道。
“怎麼,你還不知道?”廿七似乎有些驚訝。
嬴政搖了搖頭:“沒人對在下說過。”
“嗬嗬,這穿梭於九幽和九霄之間,自然是要經過那紅流和藍流,若是掘地而行,那是穿山甲的本事。”廿七道。
“紅流?藍流?”嬴政不解地低念著。
這時,夕停下了腳步,悶聲道:“咱們到了。”
嬴政也停了下來,向前望去。
這處山洞深處,有一些微弱的光線,不知是從哪裡映進來的,正前方,光線沒有覆蓋的地方一片漆黑,與火眼的那個黑洞很像。
“尊上,他來了。”夕看著黑洞說道。
呼……呼……
似乎又是兩聲粗重的喘息,黑洞裡像是突然燃起了兩團紅色的火焰。
那是睚眥血色的雙瞳。
依舊是犄角先行探出了黑洞,接著,睚眥那看似頗為猙獰的麵容映現在了嬴政的麵前。
“你回來了……”睚眥的聲音依舊威嚴,讓人不敢有絲毫違逆,並且這幾個字的含義,分明表示這裡才應該是嬴政的家一樣。
“嬴政拜見睚眥前輩。”嬴政躬身施禮道。
“你今日方才到來,比之前預計的時日晚了近一個月。”睚眥的語氣依舊低沉,“怎麼,族中的事務不太順利嗎?”
“國中之事的確頗為重要與繁瑣,因此耽誤了幾天,還望前輩莫怪。”嬴政歉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