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似是一個整體的天目,頓時散發出五彩的光華。
嬴政剛要低頭仔細看,卻聽姬發一聲嗬斥:“閉上眼睛。”
嬴政趕緊把雙眼閉合,就連嘴巴也不敢張開。
而下一瞬間,嬴政就覺得自己檀中的位置有一股股的熱氣在向身體內湧來,但每一道的感覺卻都不一樣。
默數了一下,一共五股熱氣。
難道是那五彩神光?
霎時間,嬴政就感覺到那五股熱氣分散了開來,似乎是按照不同的線路在身體的不同部位遊走。
心,肝,脾,肺,腎,這五臟之中似乎各有一團熱氣在飛速地旋轉。
嬴政這段時間看了不少醫書,知道這五臟分彆對應著不同的五行元素,想必那五團熱氣也是各歸各類吧。
片刻之後,那五團熱氣從五臟中躥了出來,又順著不同的奇經八脈遊走起來,其經過的每一處穴位,都溫熱起來,暖暖的,很舒適。
閉著眼睛的嬴政,用心地感受著身體內的變化,卻看不見外麵的情況。
他胸前的天目,五彩的光芒並未外放,而是像被嬴政吸引了一樣,全都成絲線狀紮入了嬴政檀中的位置。
再看嬴政的麵色,也是各種顏色一陣變換,他的頭頂,還泛起屢屢的煙氣。
就這個畫麵而言,若說是嬴政練功走火入魔了,定然有人相信。
可嬴政非但沒有走火入魔的感覺,反而感覺無比的暢意舒適。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姬發再次轉動了天目,五彩神光消失了。
一切恢複了正常。
再看嬴政,滿麵通紅,感覺還略有一些燥熱。
“沉積在你體內的靈古丹正在發揮作用,再過一刻鐘你再睜眼。”姬發說道,“現在調整你的呼吸節奏,感覺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
經過方才的一番洗禮,嬴政感覺與自己的臟器更加親和了,能微微感覺到它們的跳動,蠕動。
而他並不知道,剛才被軒轅劍所劃傷的傷口,正在緩慢地愈合著。
姬發將天目交給了李斯,李斯又將天目裝回了那個鉛做的箱子之中,然後將盒子放在了那個陰暗的洞口旁邊。
又是一刻鐘過去,嬴政緩緩
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景物似乎比之前明亮了幾分,光線也不再那樣昏暗。
姬發笑著看向嬴政,說道:“加持儀式已然完畢,現在,你已經解除了限製,同時成為真正的天承者了。”
嬴政輕吐了口氣,拱手道:“多謝前輩!”
這時,睚眥開口道:“你們應該有不少話要說吧,吾等就不在這裡妨礙了,你們聊。”
說罷,睚眥走進了那處陰暗的洞口,夕跟在後麵,最後的廿七用尾巴卷著鉛製的箱子,也跟著進了洞口。
姬發看著嬴政,說道:“老夫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問吧。”
嬴政實在是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卻一時間又不知從何問起,沉思了片刻,這才問道:“前輩既然依然在世,卻為什麼看著大周分崩離析呢?”
“嗬嗬,知道你會有此疑問。”姬發笑嗬嗬地說道,“你也已經知曉這天承的任務都是什麼,老夫在當年,自然也是要隱世去往九幽,至於後世子孫,便自求多福吧。”
“可是,幾百年來,戰火紛飛,列國之間,不停地殺伐,百姓活的並不安生啊。”嬴政感歎道。
“那你到是說說,老夫是應該站出來號令天下呢,還是授意後世子孫再一次蕩平四海呢?”姬發反問道。
的確,這兩種情況可以出現,但前者相當於自爆隱秘,後者卻也改變不了這亂世的格局,即便是周天子真的站出來征伐各國,其結局,無非是被各國聯合打壓。
“那除了太公祖令,前輩還有沒有其它的手段乾預世事。”嬴政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者說,在挑選晚輩之前,有沒有挑選過其他的人選。”
隻見姬發一聲歎息,悠悠說道:“這幾百年來,老夫想過很多辦法,也曾有過一些舉動,暗地裡,讓使者們培養不同的學派,以形成不同的文化底蘊,也衍生出了多種治國之道,可是,人才雖然輩出,卻無法改變這亂世的根本。”
嬴政瞪圓了眼睛問道:“難道,那些各學派的大家,都是前輩所培養?”
“比較主要的那幾個,的確是。”姬發說道,“就如你現在,將‘我器’用於軍中,所使用的那套陣法,本是老夫間接授意給鬼穀子的黃帝所遺留的秘籍。當時,老夫想培養一位楚王成為天承者,便暗中命鬼穀子前去做政客,可惜啊,那個楚國的王子,並非胸懷天下。”
寥寥數語,卻引得嬴政的心神一陣激蕩。
“前輩是說,連鬼穀子都是您派人培養的?”嬴政驚問道。
姬發苦笑著說道:“不然的話,你以為那些名門大家的學問,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第四層的武王陵,你已經去過了,那裡麵的書籍,便是最初的諸多原始文獻,也不怪你看不過來,那內容也確實太多。”
“不過,即便弄出了一個百家爭鳴的局麵,老夫也不認為,這麼做就是對的,文明與文化的發展,改變不了這亂世的本質,也或許,這分爵封地的做法,本身就是錯的。”
大周已然不複存在,姬發似是自言自語的話語,卻更像是在為八百多年的王朝做上一個歸納性的總結。
“這個問題,李斯也曾與晚輩討論過。”嬴政邊思索,邊說道,“不知前輩是怎樣看的。”
姬發輕吐了口氣,緩緩說道:“知道為什麼,你被定為最後一任天承者嗎?”
“因為你的責任比之前的任何一任天承者的責任都要巨大。”
“你不僅要徹底治理好那自然之力,根除災厄,而且,還要開創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道。”
“一切的規則,法度,全部要推翻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