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諸國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誰都不得輕易去往那裡,以免惹怒天神,給西域帶來懲罰。
久而久之,沙之磨盤便成了西域唯一沒有人煙的地方,也成為了最為古老神秘的所在。
嬴政剛開始聽到的時候,覺得頗為稀奇,但隨後仔細一想,那裡會不會與龍脈有什麼聯係,畢竟,精絕就處在它的邊緣地帶,而精絕之所以選擇在那裡立國,便是因為很久以前在遷徙的途中找到了火眼。
既然有火眼,那就定然不同尋常。
不過,一切都要先探訪了精絕再說。
一路上速度頗快,隊伍越過了樓蘭的國界,進入了且末的地盤。
沒有邊防城關,沒有駐軍守衛,這兩國的交界,就連一個明顯的標記也沒有。
這還真是不分彼此啊。
過了交界處,是一片平緩的山坡,西羌王命隊伍停下來休息。
「出了樓蘭的邊界,就進入且末了。這裡的景致雖然與樓蘭大體無異,但且末族卻生性好鬥,大多聚居在南麵的且末河流域。」西羌王介紹道。
「那咱們在這裡,不會遇到什麼阻攔吧?」嬴政問道。
「這還真不好說。」西羌王說道,「樓蘭是西域大國,所以與鄰國且末的關係很是一般,若不是北麵的諸國牽製,樓蘭或許早就出兵且末了。」
「況且,精絕是西域南部的貿易樞紐,北麵的部族如果要想到達精絕,就必然要路過且末,所以,經常有零散的客商在此地被劫去了財物。」
「是啊。」坐在一旁的義渠大長老說道,「近些年還好些了,在老夫年輕的時候,若是不與幾百人的商隊結伴同行,卻都不敢走那近路,隻能從北麵的邊緣地帶繞行。」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那如此看來,這且末與精絕的關係,也算一般了?」
「不錯。」西羌王說道,「來精絕的商旅,此次遭了劫,那下次誰還敢來。」
「看來,這件事情,咱們還有必要管一管。」嬴政思索著說道,「畢竟以後大秦若是與西域通商,怎麼也得保證商旅
的安全。」
西羌王卻苦笑道:「秦王說的在理,但難度卻頗大。這且末族人數不多,若是有敵來犯,便會全都鑽進南麵的阿金山中,待敵
人退走之後,再回到且末河畔,一如既往地生活,這也是為何,樓蘭並沒有將其剿滅的原因。」
「樓蘭沒有辦法,也或許是顧及著情麵。」嬴政的聲音轉冷道,「但咱們可沒有什麼顧及。」
索林愣愣地看著嬴政:「王兄莫非?」
「嗬嗬,放心,寡人不會主動去進攻他們。」嬴政冷笑道,「而是要讓他們主動現身,這樣才能以逸待勞。」
「哈哈哈,明白了。」羌瘣笑道,「想必,王兄是想用商隊做誘餌,然後引他們出來,再設法將其擒獲,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往大山裡麵躲了。」
不得不說,在場的所有人裡,隻有羌瘣猜得透嬴政的心思。
「不錯,還是你小子有見識。」嬴政轉頭看向蒙恬,說道,「傳令下去,隊伍放緩行進的速度,然後分彆派出幾組人,每隔半個時辰出發一組,若是遇見了劫路的且末人,則不可戀戰,扔下貨物就跑回來,且不可與其交戰。」
「微臣領命。」蒙恬拱手道。
「蒙毅。」嬴政又看向蒙毅。
「臣在。」蒙毅應道。
「你帶人在側翼隱蔽好,一定要確保充當誘餌的這些人的安全,若他們進行追殺,便就地將其剿滅,若是他們隻劫掠貨物,便派兩個人暗中跟著他們。」嬴政說道。
「領命!」
布置完了自己這邊,嬴政又對西羌王說道:「西羌王,還勞煩你派幾個人散布一些消息,就說一些華夏的商旅已經與樓蘭達成了交易,如今正陸續趕往精絕,談一筆更大的生意。」
「好,哈哈。」西羌王笑道,「想不到秦王果然用兵如神,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想出了如此妙計,不錯,不錯。」
隨即,整個隊伍放緩了速度,並且沒隔半個時辰,便軍士依舊穿著商旅的裝束,分彆載著鼓鼓囊囊的行囊相繼快馬出發。
蒙毅帶著人在側翼進行保護。
西羌王則派人到相識的牧民家中散布消息。
第一波人,行進的速度不急不緩,也不四下張望,隻管低頭催馬趕路。
雖人都表麵上看似若無其事,但一個個都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
為首的,是「我軍」中的一個百夫長,名叫孫奇,更是不時地用餘光掃著各個方位的動靜。
大約行進了一個多時辰,就見偏右的方向有些動靜。
孫奇擺了擺手人同時放緩了步伐。
突然,一聲不知用什麼吹出來的哨響,那個方向突然衝出一隊穿的有些古怪的牧羊人,大約三十個人左右,齊齊催動馬匹向這邊奔來,手中還揮舞著有點像斧頭的砍刀。
「撤!」孫奇大呼一聲,帶著其餘四個軍士一起調轉馬頭,向回奔去。
因為載著貨物,所軍士的戰馬定然跑不過衝過來的馬隊。
孫奇擺了擺手人同時卸下自己包裹,向後麵拋去。
後麵的異族馬隊見前麵人為了活命,扔掉了自己包裹,便也不再追趕,勒停了馬匹後,將地上的十餘個包裹圍了起來。
幾個異族人跳下馬,大笑著上前將包裹打開,看到裡麵的東西之後全都愣住了,隨即馬上對領頭的嘰嘰咕咕不知說了些什麼。
領頭的也嘰嘰咕咕說了幾句,然後揮了揮手,帶上所有的包裹,消失在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