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且末始終是在夾縫中求生存,但還沒到跟哪個國家魚死網破的時候。
西羌王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徹底澆醒了且末王。
他怔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分毫,仔細想著局勢的變化,和自己的處境。
不知過了多久,且末王才哈哈一笑:「若是西域諸國中哪一個占了且末的便宜,那本王定然不服,但若是華夏的大秦國,可就另當彆論了。」
嬴政見其似乎轉變了態度,於是也嘿嘿一笑,說道:「若是如此,這次的衝突便權當是誤會,不知且末王認同不認同。」
且末王眼珠一轉,好漢不吃眼前虧!
「哈哈哈,誤會,誤會!」且末王大笑著說道。
嬴政看著且末王,平緩地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大秦不會追究被襲擊的責任,且末也不會追究自己的人馬損失,對吧?」
且末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嗯,這是自然。」
「不過。」嬴政轉而說道,「為確保這種誤會不再發生,還請且末王隨同寡人去往精絕,讓精絕國女王做個鑒證,確保從玉門關到精絕的這一路,不會再有搶劫貨物的事情發生。」
且末王猶豫了,這以後要是不讓他搶掠,那且末族可是少了不少的油水。
這跟要他的命也沒什麼區彆。
嬴政當然知道且末王的心思,繼續說道:「既然要保證這一路上不再發生禍事,那麼就要有人來維持秩序,而最適合的人選,便是且末王了。」
且末王:「……?」
「若是你能擔負起這維護這一路途安全的責任,大秦定會將每次所運貨物的賺頭,分一些給且末。」嬴政說道,「相信,除了大秦,西域諸國以及外麵的邦國也都會極為讚成這個做法。」
「且末人可以繼續以性命相搏的搶掠貨物,也可以毫發無傷的坐享其成,該怎麼選,你們自己抉擇吧。」
羌瘣翻譯完嬴政的話,且末王動心了。
不得不說
,搶掠貨物,雖說來的快意,但也冒著風險的,對方若是殊死反抗,且末的族人也會出現傷亡。就好比這一次,且末部族真是栽了大跟頭。
並且,這許多年來,西域南側的諸國,對且末也是怨聲載道,幾乎都視其為異類,雖未群起而攻之,但也絕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
而若是按照嬴政的說法,且末從搶劫的一方,變為保護貨物安全的一方,雖說不會得到全部的貨物,但卻能賺到其中一部分的利益,兩相比較,自然後者既安全又穩定,並且還能改善與諸國之間的關係。
特彆是與樓蘭和精絕的關係。
就如同這一次,且末搞了這麼大的動靜,樓蘭和精絕不可能不過問。若不是且末王看著那運送的實在是太過誘人,而對方又來自外邦,他也不可能親自帶著兩千多部族來搶這批貨物。
要知道,這種做法等同於宣戰。
且末王思索了片刻,肅然說道:「這件事情,關乎全族的興衰,本王要回去與幾位長***同商議才能決定。」
「好,那就讓你的部族回到你的部落,然後叫上所有的長老,來精絕國與你商定此事。」嬴政不容置疑地說道。
「什麼?這怎麼行。」且末王此時此刻,仍想著先回到自己的部族。
「哼!」西羌王在一旁冷哼一聲,「且末王,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清形勢,秦王這麼做,是在給你全族機會,讓你們的長老都去精絕贖你,也是想當著精絕女王的麵,將此事說清楚,要是想以你做誘餌,將你們全族端了窩,那還去精絕乾嘛。」
且末王眼珠轉了轉,又看了看自己剩下的已然被扣押的千餘名部族,終於歎息一聲,開口說道:「好吧,看來此事,隻有第三方才能夠調和,本王跟你們去精絕便是,不過,且末部族的所有人,都必須安全回到且末族中。」
「嗬嗬,你放心,寡人要是想要你們的命,早就動手了。」嬴政說道,「寡人需要的,是可以合作的勇士,而不是躺在地上的死屍。」
的確,擺在且末王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做勇士,要麼做死屍。
「好吧。」且末王終於不再猶豫,黝黑的麵龐也舒展了幾分,「本王要對族人說幾句話,然後咱們便出發吧。」
嬴政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蒙恬使了一個眼色。
蒙恬頷首回應,然後帶著且末王回到了他們部族的麵前。
且末王又是嘰嘰咕咕說了幾句。
有些且末部族的表情如臨大赦一般,還有些人,說什麼都不肯走。
嬴政權衡了一下,讓不肯走的隨同前往精絕國,回且末部落的,則補充了些馬匹,向山林深處行去。
一路上,嬴政並沒有拿且末王當俘虜看待,反而好酒好肉地招呼著,還時不時的與且末王聊聊關於西域諸國的事情,而且末王的心理,也在潛移默化地變化著。
三天過去了,一座恢宏壯麗的城池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終於到了精絕城!
論高度,論大小,這精絕城都要比樓蘭城氣派了許多,絲毫不遜色於華夏的任何一個國都。
精絕城的外麵,有一條幾丈寬的護城河,城牆看上去頗為光滑,還隱隱泛著光亮。
四方的城門顯得有些怪異,尤其是那城門,竟似乎也是與城牆一樣的石頭打造。
城樓上麵,高高地豎著一個塔樓,塔樓上麵有衛兵在巡視著四周的動向。
果然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