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說過,要送你樣東西,現在跟我來取吧。”
“呃……”嬴政遲疑道,
“寡人什麼都不缺,要不你就留著吧。”
“怎麼?”烏禪的眉頭一凝,聲音冷了幾分,
“連看都不想看看?”
“哦,好吧。”嬴政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對烏禪頗為順從。烏禪帶著嬴政穿過了後花園,出了側門,來到了王宮的馬廄前。
這馬廄中養的馬,都是專為宮內中人所準備,若是有人急著出門,便在這馬廄中隨意挑選一匹快馬。
幾個當值的馬夫見自己的女王來了,紛紛上前見禮。
“免禮。”烏禪抬手示意道,
“這幾天楓葉怎麼樣?”楓葉?聽起來像是一匹戰馬的名字。
“回主上。”幾個馬夫中,較為年長的那個似乎是總管,他俯首道,
“楓葉近幾日好的很,吃的香,睡的足,不過,今日似乎是有些思念主上,時不時地唏溜溜叫喚幾聲。”
“哦,嗬嗬,本王有事出去了幾天,看來楓葉還真是懂事。”烏禪笑嗬嗬地說道,
“將它牽出來吧,本王帶著它散散心。”
“是。”幾個馬夫轉身快步進了馬廄。
“楓葉,是你那愛馬的名字?”嬴政問道。
“嗯,它通體都是棗紅色的,所以我給它取名叫做楓葉。”烏禪笑著說道,
“一會兒你見了它,也一定會喜歡它。”
“嗯,一定。”兩人正聊著,隻聽見一聲悅耳的嘶鳴,一匹紅的發亮的戰馬由幾個馬夫前呼後擁著出現在嬴政的視野中。
嬴政頓時一個激靈,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同時打了一個哆嗦。隻見這匹戰馬,比人高出兩頭左右,尖耳圓唇,一雙銅鈴般的眼眸炯炯有神,挺拔的脖頸曲線異常柔美,暗金色的鬃毛被打理地閃閃發亮。
修長的四肢支撐著健碩的身軀,行走間竟是棱角分明。白色的四蹄有如踩著四團白色的雲彩,飄逸的步伐有如行雲流水。
矯捷的身姿無時無刻不透著高貴的氣質,昂首闊步間儘顯王者風範。可以說,嬴政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馬匹,在它的身上,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缺點,就連它的牙齒,都是那麼潔白閃亮整齊劃一,就連它的尾巴,都似是少女的秀發般柔順光亮。
由遠及近間,仿若有一匹紅色的天馬,踩著祥雲降臨凡世,正在俯瞰萬物眾生。
烏禪看了一眼呆立的嬴政,微微一笑後,已然來到了楓葉的身側。
“楓葉乖,有沒有想我?”烏禪伏在馬頸上,葇荑輕撫著楓葉的鬃毛,極儘溫和的輕聲細語,足以融化任何冰雪。
楓葉短促地唏噓了幾聲,似乎是在回答烏禪,而後,又晃動著脖頸,配合著烏禪的摩挲,好像是在互相傾吐心意。
“來,帶你認識一位新朋友。”烏禪輕緩地牽起楓葉的韁繩,向著嬴政走來。
絕色的異族美人,牽著一匹亮紅色的絕世戰馬向自己緩步走來,這仿若夢幻的唯美畫麵,讓剛剛冷醒了幾分的嬴政再次墮入不願醒來的夢境之中。
“楓葉,這是秦王,是你未來的新主人。”烏禪的仙音如春風一般拂過每個人的耳畔,頓時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嬴政驚的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眼前的天馬,竟是烏禪要送給自己的禮物?
!後麵馬夫驚的是,這楓葉乃是烏禪女王最為心愛之物,眼前的這個異族男子究竟是何人物,竟能讓女王如此割舍她視若生命之物?
!
“嬴兄?”烏禪見嬴政還在失神,又輕喚了一聲。
“哦,哦,好馬,好馬啊!”嬴政連連讚歎,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麼辭藻來修飾對楓葉的誇讚。
“它就是楓葉,是我給它起的名字,怎麼樣,形象吧。”烏禪極儘柔美的笑意中,透著些許自豪。
“嗯,形象,貼切。”嬴政說道,
“這馬是什麼來頭,怎麼如此俊美?”烏禪滿是自豪地說道:“這馬名為大宛馬,產自西域西邊的大宛,是遠近聞名的千裡馬,由於它們所出的汗液是紅色的,就像是鮮血一樣,所以啊,也被人叫做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嬴政說道,
“這名字也十分霸氣,那你是怎麼得來的?”烏禪回憶著說道:“當年,父王在年輕時救了一個大宛的客商一命,卻不想在多年以後,那客商竟然發跡了,在兩年前,騎著這匹馬來到精絕,想要報答父王,可惜父王已經……”一絲悲傷湧上烏禪的心頭,帶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嬴政不用想也猜的到,後來,定然是那大宛的客商見烏禪的父王已經不在世了,然後就把自己的愛馬送給了烏禪。
烏禪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後來,我接受了他的饋贈,並給這匹汗血寶馬取名楓葉。這楓葉極通人性,每天我都要跟它說說話,訴訴心事,沒事的時候,還經常出去遛一遛,轉一轉。”從烏禪的神態和動作來看,她與楓葉的關係,的確極為親密。
“如今,我要將它送給嬴兄。”烏禪的明眸閃動,眼中滿是情意,
“希望它陪伴在你左右時,你就會想起我……”最後的幾個字,聲音已經是細若蚊蟲。
一個女人,將自己最心愛的東西送給一個男人,那說明了什麼?嬴政再笨,此時也明白了烏禪的意思,連忙上前一步,抓住烏禪的葇荑,道:“烏禪,我……”還未等嬴政把話說完,烏禪似乎是羞於旁邊還有幾個馬夫,慌忙順勢將韁繩放在嬴政的手中,笑了笑說道:“楓葉它輕易不會認主,咱們去外麵走走吧。”
“好。”心神蕩漾的嬴政,此時已是說什麼就聽什麼了。兩個人一同牽著馬,向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