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覃看著遠處那有如星光的層層火把,對右賢王說道:“這隻怕又是秦軍設下的陷阱,咱們還是退回去吧。”
右賢王冷笑道:“你是被他們嚇破了膽吧,就算糧草不在這裡,那麼遠的隊伍,也算不得埋伏,硬碰硬的仗,匈奴人還沒怕過誰。”
隻見他唰地抽出腰間的彎刀,揮舞著說道:“強壯的勇士們,敵人就在那裡,今晚咱們就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死去的族人,衝啊!”
彪悍的匈奴騎兵,見麻袋裡裝著沙土,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眼下得到指令,都大叫著衝向敵營。
可就在衝出去不久,許多戰馬便腳下一軟,紛紛掉進了陷阱裡麵。
同一時間,右側的方向射來大批的箭羽。
這箭羽說也奇怪,多數的目標並不是士兵,而是他們胯下的戰馬。
轉瞬間,剛剛越過陷阱的馬匹就又倒下一片。
右賢王見果然有埋伏,連忙下令大軍撤退。
好在地方寬敞,平時的訓練也不錯,匈奴軍的撤退極為迅速,不過也將一千多掉進陷阱、被箭羽射翻的士兵留在了原地。
回到營地,右賢王氣得直罵娘,立即決定再不搞什麼偷襲,要與秦軍正麵碰撞。
且覃也不好再出什麼主意,隻能不斷地勸慰。
第二天一早,右賢王就派出使者,與秦軍約戰。
秦軍這邊,羌瘣見到使者,便與索林重新兵合一處。
大帳中,兄弟倆連忙聚在一起,討論軍情。
“二哥,幸好你留了支伏兵,那右賢王果然偷襲了咱們後方。”索林說道。
羌瘣笑了笑,說道:“雖然有所預料,但卻沒想他們來了這麼多人,要不然,咱們殺他個回馬槍,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其實那天晚上,我已經帶著隊伍向那裡趕了,隻是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沒影了。”索林說道。
“還好你沒趕到那,否則在夜裡跟他們打的話,我還真有些擔心你會吃虧。”羌瘣說道。
“怕什麼。”索林拍了拍胸脯,說道,“你兄弟這麼勇猛,還收拾不了中了埋伏的匈奴人嗎?”
羌瘣解釋道:“畢竟他們人數比你多,又是在夜裡,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索林說道:“嗯,明白了。那右賢王吃了虧,想跟咱們正麵較量,咱們怎麼應對?”
羌瘣笑了笑,問道:“要是真硬拚起來,你敢應戰不?”
“有什麼不敢的?”索林道,“隻不過,之前還說要用計謀消耗他們,這轉眼間,你怎麼就又想跟他們硬拚了?”
羌瘣說道:“你想一想,當年王兄是怎麼讓咱們兄弟心服口服的?”
索林回想了一下當年在隴西與嬴政交手的過程,似乎明白了羌瘣的意思。
羌瘣繼續說道:“當年,王兄擊敗了咱們,但咱們哪裡服氣,都叫喊著說秦軍使用詭計,贏得不光彩。後來,王兄讓咱們輪番和秦軍比試,這才折服了所有義渠族人。”
索林心說不錯,當時那比試的場麵仍然曆曆在目。
“這次出征匈奴,王兄的最終目的是將匈奴打得徹底怕了,以免乾擾他即將開啟的一統華夏的大業。”羌瘣道,“並不是想叫咱們將匈奴滅掉。何況咱們也沒那個能力將其
滅族。”
“如果不正麵將他們擊潰,那匈奴人也會不服,積蓄了力量,還會再來。若結果是那樣的話,那這次出征反到起到反麵的作用。”
索林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之前王翦將軍那邊之所以保持著距離追擊他們,正是給他們造成心理上的恐懼,還可將他們的主力大軍激怒,從而主動來找咱們。”
“正是這樣。”羌瘣道,“王翦將軍已經傳來消息,他的大軍在三天後就能趕到,咱們隻要在時間上把控的好,就能一舉擊潰右賢王的大軍。”
“嘿嘿,這到跟我想的差不多。”索林笑道,“我也早給隴西去了書信,祖父已經派出了義渠的人馬,來支援咱們了。”
“還是你有心機啊。”羌瘣道,“隻可惜,西羌離此地太過遙遠,不然我也讓父王帶著大軍過來,一起共討匈奴。”
西羌對於匈奴的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才開始的。
索林說道:“楊將軍不是傳來信說,趙國已經發兵,現在到達了陰山。”
“嗯,”羌瘣說道,“雖然不知道趙軍靠不靠得住,但畢竟也是一股力量。”
“那趙國飽受匈奴的襲擾,這次定然想出一口惡氣,肯定會賣力氣。”索林道。
“但願如此吧。”羌瘣道,“眼下,咱們就和那右賢王約定好,三天後,進行決戰,如果勝了,那匈奴單於必然來支援,到時候,咱們想辦法將他們引到陰山的北麵。”
“好!”
小兄弟倆定妥了計劃,這才與那使者見麵。使者怕耽誤時間,聽明白之後就立即返回了匈奴的大營。
三天後,狼山以北二百裡處,秦軍與匈奴軍各自到達了指定的地點,雙方嚴陣以待,已經對峙起來。
索林身穿嶄新的鎧甲,騎著高頭駿馬,威風凜凜地走出方陣,用匈奴語喊道:“哪位是右賢王,請出來說話。”
右賢王微微一驚,怎麼秦國還有會說匈奴話的將軍,而且還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