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野是被抬著回病房的。
即便是昏迷,他的手依舊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讓她掙脫不了。
陸夕檸無奈隻能給龔韻雪發消息,言明這邊的情況。
後者露出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陸夕檸:“……”
看到男人的檢查報告,以及最後的總結,她愣了許久:氣急攻心?
季牧野不是因為病,而是被氣昏的?
陸夕檸開始回想來人之間的對話,左思右想,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她目光再度落至病床上雙眸緊閉的男人,刀削般的俊朗麵容,鼻高唇薄,容色蒼白卻有渾然天成的清冷感,疏離矜貴,讓人移不開視線。
“嚴冬,你過來。”
被點名的秘書身子一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十幾分鐘後,季牧野醒來就看到自己秘書哭喪著一張臉。
病房裡根本沒有陸夕檸的影子。
對上他冷颼颼的視線,嚴冬急忙解釋,“夫、夫人她回去陪孩子了。”
男人沙啞的喉間溢出一聲輕嗤,後槽牙發癢,五指緊抓床單,臂膀爆出根根青筋。
季牧野直接拔了還在掛點滴的針管,掀開被子下床。
嚴冬驚恐:“季總,你還病著!”
憤怒的血液讓他脫口而出,“病著總比被偷家好。”
季牧野大步流星朝病房外走,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
嚴冬立馬推著輪椅跟上。
陸夕檸居所外麵,還是那棵熟悉的樹下。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能清晰看到背對窗戶他坐著的「男人」。
對麵笑容滿麵的陸夕檸,正在溫柔地給他夾菜。
大腦在理智分析目前的情況,以及後續應該應對的狀況,但季牧野心底卻有一道蠱惑人心的聲音,在催促他去敲門、去質問、去掠奪。
如洪流般噴湧而出的情緒,太過陌生。
季牧野就這麼站在一窗之隔的樹下,在大腦不斷分析這種似曾相識的情緒。
依稀記得,在初次得知陸夕檸「出軌」那天,他的心臟也如今日這般被狹小的容器禁錮,越縮越緊,不得順心。
身後推著輪椅的嚴冬,隻覺得周遭氣壓不斷下降。
他偷瞥了一眼屋內:這就是夫人現在的丈夫?看背影,是不是有點太瘦了?
因角度問題,陸夕檸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底。
她看著龔韻雪瘦了一圈的臉,心疼道,“再喜歡攝影,也不能把自己餓成這樣啊。”
龔韻雪無奈一笑,“這還真不怪我,你是不知道那些國家飯菜多難吃。”
兩個人邊聊天邊吃飯,很珍惜相聚的時光。
三個孩子都不需要人照顧吃飯。
季朝和季則吃完飯,甚至還會主動照顧起妹妹,等小團子吃完一起去玩新玩具。
龔韻雪看著孩子的臉讚歎道,“寶貝,你和你前夫的基因是真好啊。”
陸夕檸端水杯的手一頓,看了一眼三個孩子小聲說道,“他不知道糯糯是他女兒。”
聞言,龔韻雪來勁了。
她托著下巴猜測道,“他不會以為糯糯是你和彆的男人……”
陸夕檸苦澀一笑,點了點頭。
龔韻雪震驚地看著她,急聲詢問,“你就沒想過和他解釋?”
陸夕檸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得知懷孕那天,給他打電話關機,通過熱搜才知道他當時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這種情況還有解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