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小少爺住院了!”
翌日清晨,得知消息的季牧野急匆匆趕往醫院,推門進去時特意放輕了聲音。
屋內,陸夕檸正守著孩子掛點滴。
看到季則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緊了緊,輕聲詢問道,“小則怎麼會突然發燒?”
她看了兒子一眼,安排了人守著,帶著季牧野去了外麵的走廊。
“小則,故意的。”
早上管家去喊他起床上學,卻發現屋內格外冰涼,而季則已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
送孩子來醫院的路上,陸夕檸讓人查看了屋內監控,發現季則睡前把空調調到了十來度,並且不蓋被子睡了一夜。
“他發燒迷迷糊糊時,一直在說……要爸爸媽媽在一起。”
孩子的心思並不難猜,但陸夕檸心疼他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做籌碼。
話音剛落,她肩膀上落下一件男人的外套。
陸夕檸抬眸,怔怔撞進他漆黑深邃的眸底,仿佛獨獨為她開辟出一片幽靜,裡麵有她看不懂的暗色在蔓延,但轉瞬即逝。
事出突然,陸夕檸來不及換衣服,直接穿著睡衣睡褲來的醫院,住院部的空調溫度雖然比較低,她之前一心在孩子身上倒也沒覺得冷。
此刻,身上的外套還帶著男人的體溫,一點點透過肌膚傳遞到心臟。
季牧野來得匆忙,穿的也不是西裝革履,從衣櫃裡隨手拿了一套休閒服穿上便趕了過來,頭發也未曾打理,細碎的額發下那雙漆黑的眸子,又黑又亮。
寂靜的醫院走廊,她聽到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披著吧,家裡已經有一個凍感冒的了,彆再有第二個。”
季牧野看了一眼時間,對她說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小則這裡我守著。”
她搖搖頭表示要等孩子退燒才能安心,而他望著她眼底的紅血絲,軟下聲音勸她,“聽話,糯糯醒來找不到你會著急。”
早上來得匆忙,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
季則本來身子骨就弱,昨夜的空調更是讓他發起了高燒,這醫院至少還得住好幾天。
等孩子點滴掛完也得吃早餐。
陸夕檸抿抿嘴道,“那我回去給孩子收拾點衣服,晚點過來。”
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也明白自己勸不住一個擔心孩子的媽媽,季牧野應了一聲。
“彆擔心,小則會沒事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隨著黎明的曙光竄進她的耳朵,陸夕檸淡淡應了一聲。
季牧野看著眼前安靜的女人,終究還是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管發生什麼,以後都有我在。”
陸夕檸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彆動手動腳。”
麵前男人棱角分明的精致輪廓,被在走廊昏暗的燈光勾勒得極致柔和,他把手放進口袋,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陸夕檸感覺心臟被一種突然冒出來的情緒攥緊,她慌亂撇開臉。
回病房和孩子說了一聲,這才回去收拾東西。
屋內陪著孩子的保鏢,見季牧野回來,便去門口守著。
病房裡蒼白虛弱的季則,小小一隻,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掛著退燒的點滴。
看到小家夥眼皮下的眼珠子轉了轉,睫毛輕輕顫動,分明醒著但不敢睜眼看他。
季牧野也不拆穿他,撥了撥孩子額前因為汗濕粘在臉上的頭發,緩緩坐在了病床邊方才陸夕檸坐過的椅子上。
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爸爸說話,季則忍不住偷偷半睜開眼睛看他,卻被一雙含笑的眸子抓了一個正著。
季牧野溫和地看著他顫顫閃躲的眼睛,問道,“醒了,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