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手臂傷得慘不忍睹,血槽印一條接一條,肉縫裡還有碎石殘渣的痕跡,目測,是從高處摔倒,被石子或樹枝所刮傷的。
惠貴人乏力地睜大眼,紅色的眼中有一絲淚意,想必很痛,她一直在強忍著。
惠貴人微微動了動嘴唇,呢喃道“安妹妹,謝謝你。”
站在一旁的莞常在,眼淚奪眶而出,如斷線的珠子。
“這溫太醫怎還不見來啊,我家主子可要痛暈過去了!”采星急得團團轉。
安陵容給惠貴人用藥水清洗了下手臂肌膚,用濕毛幣將她的臉擦乾淨,再喂她喝了點溫水。
小允子回來說溫太醫有事出宮去了。
他將此事彙報給了太醫院,太醫被華妃宮裡的人叫去了。
大家一聽,心知肚明。
安陵容立即吩咐大家,分頭行動,采星去燒火,采月去打水,秦三月和寶鵑回翠和殿拿治傷的藥膏,莞常在與浣碧、流朱等人,將惠貴人的子抱起來傾斜,讓她手臂朝外,浣碧去拿了一個大盆過來,流朱遞藥水。
安陵容緊皺著眉頭,她要將惠貴人肉縫中的碎石、塵土清洗出來。
“眉姐姐,你忍一忍,很快就好,會有些痛。”安陵容蹲下身子道。
她先將藥水再一次淋到惠貴人的手臂上,然後將碎物一點一點清洗出來。
惠貴人咬緊牙關,身體痛得顫抖,可是一聲沒哼,額頭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莞常在心痛得不停歎氣,用帕子給她擦試汗珠,帕子都濕透了。
惠貴人也漸漸清醒,一點一點在恢複神識。
采星將煮好的湯藥端了過來,眼中淚珠一滑,滴落在湯碗中。
采星哽咽道“小主,奴婢這就去,重新換......換一碗藥過來。”
惠貴人安慰道“采星,我沒事,把藥端過來吧,不用再換了。”
惠貴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采星端著碗一路哭著跑出去了。
待惠貴人緩過一口氣,安陵容連忙問道“眉姐姐,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傷成這樣?”
惠貴人輕扶了一下受傷的手臂道“大抵是皇上賜了我六宮協理之權,在宮裡招人嫉恨了,我與華妃同理後宮,卻是處處要被華妃壓製,有責由我承擔,有榮則是華妃的。”
莞常在憤怒道“又是華妃,年羹堯權傾朝野,皇上都要給她三分薄麵,上次那幅《平定西域》還掛在了翊坤宮。”
莞常在眼中的怨恨,猶如暗夜的鬼魅,時隱時現,從未消散。
安陵容安慰道“眉姐姐是懷疑華妃下的手麼?在這後宮之中,兩位姐姐這般出色,難免遭人嫉恨,一定要小心啊。”
惠貴人冷意浮上眼眶,恨道“要如何小心呢?我已經很小心了,可是防不勝防啊。”
據惠貴人說,每逢後宮出現紛爭,華妃會將事情推給她“這事就交給惠貴人多加鍛煉,有什麼搞不定的,惠貴人會過來找本宮。”
今天這家宮裡失竊,明天那家宮裡吵架,這段時間,惠貴人默默地調解,收拾殘局。
宮裡的事情調解平順了,華妃將功勞都攬了過去,沒有解決好的事,就拿惠貴人小題大作。
惠貴人眸子一睜,怒聲道“我真是受夠了!華妃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