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臉色發白,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皇上正襟坐在首位上。
各嬪妃按級彆分彆落座兩旁,而華妃地站在沈眉莊的右側。
華妃眉色唇色用了有彆於常的淡色,濃密的眼睫毛垂下淡淡的陰影,沉靜肅然。
皇上戴了一頂金色的帽子,用最純淨的光元素織成,璀璨如太陽,明亮如火。
皇上道“華妃,你還有何話可說?惠嬪中毒,毒品源是你賞賜給她的綿綢。你差點害死了她。”
華妃轉過身子,對視著皇上的眼睛,絲毫不露出怯意。
華妃緩緩道“皇上,你冤枉嬪妾了,嬪妾沒有做過此事,定是她們陷害我。”
“蘇培盛,將東西帶進來。”蘇培盛領進一人,是檢驗司的伍常海。
伍常海將一堆的錦緞置於案台上,再剪下小塊的布,浸於水中,加入試毒劑,很快水沉現黑紫色,取一試管,滴幾滴入籠中小白鼠的食盤,片刻,小白鼠全身痙攣、張著嘴、睜著眼、痛苦死去。
華妃墨汁般的雙瞳閃現銳利的神色,死死地盯著惠嬪,安陵容不禁想起草原上撲獵物的老虎,極具危險性。
惠嬪坐定,眼裡餘怒未消,銀牙緊咬,沉默了片刻才轉過頭來。
惠嬪眼圈發紅、恨意難藏“華妃娘娘,我是做了多對不起華妃娘娘之事,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華妃怒目而視道“惠嬪,本宮說沒有害你,就是沒有害你。現在嫌疑最大的是本宮,不過,本宮說了人不是我害的,就不是我害的。”
華妃跪在地上,不肯認錯,太後和皇後也紛紛出言指責華妃,華妃索性裝死,閉上了雙眼。
皇上道“華妃罪孽深重,自今日起,卸去六宮協理之權,禁足於翊坤宮,每日手抄經書三十卷。”
皇上親手將惠嬪扶起來,惠嬪雙眼有些浮腫,本淩厲的臉部線條柔和不少。
事實表麵上是暫時平息了,禁足華妃於翊坤宮,惠嬪也取得了暫時的安全。
鹹福宮裡,安陵容與惠嬪,就著點心,香茶,交談著。
“不論皇上和太後如何問,我始終一口咬定,華妃是罪魁禍首,那批絲綢錦緞,也的確是她賞的。”
“放心吧,誅靈草,無色無味,也無從查起。”
原來,惠嬪就是一口咬定,毒就是華妃傳帶給她的,罪魁禍首就是那批絲綢錦緞,安陵容是製毒高手,又一次幫助了她,將部份錦緞用藥草“誅靈草”,無色無味,可是入水手碰過後,毒素將由肌膚迅速吸入,向四肢蔓延。
而“誅靈草”是安陵容隨皇上一起去圓明園避暑時,在誅靈山後麵的原始森林裡發現的。此誅靈草,一共隻有三株,一株用來染了布,另二株悄悄給了麗嬪娘娘,由麗嬪娘娘偷偷種在了翊坤宮的後花園裡。
安陵容想,惠嬪的毒品源是碗筷,太後賞賜,可皇後也是與太後極其親密之人,常伴太後左右的,除了惠嬪,太後宮裡的幾個姑姑,太監,就是皇後了。如是皇後身後栽贓陷害,身前賞花拉攏,暗中使些手段,也有可能。
惠嬪默然,努力控製著自己“可是華妃就是不認罪,好在皇上聖明。”
可是,高興的時日,總是很短暫。
半個月後,西部戰事告急,華妃在宮裡禁足,她哥哥年羹堯收到了消息。
而莞嬪的冊封禮和生辰誕,都是本朝曆年以來,為宮裡嬪妃,花費最奢侈的一次。
年羹堯在西部,不戰自退,不出一兵一卒,後撤、拱手讓出了三十裡地。
並日日八百裡加急奏折,節節敗退,急需糧草,急需兵力。
一時宮中嘩然,大臣們奏折一封接一封,全是告狀年羹堯的折子,紛紛叫皇上派人取代年羹堯。
皇上頭痛欲裂,特意宣惠嬪,太後出麵調解,華妃被解禁。
在華妃重新恢複六宮協理之權的第二天,年羹堯就發來了戰事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