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明日清晨,皇上就能返回到宮中。
安陵容和惠嬪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魂中清醒過來,兩個人顧不上整理儀表儀態,麵麵相視鬆了一口氣,看見碎玉軒增派了許多人手,太後也並未離去,而是靜坐在碎玉軒裡等皇上歸來。
也許是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安陵容守在莞嬪的碎玉軒裡,一宿無眠。而莞嬪在床上翻來覆去,受了驚嚇,她總說身子不適,腰間有下墜感,全身隱隱約約有痛感傳來,可是說不清楚到底哪兒不舒服。
窗外已翻起了一片魚肚白,天快亮了。
“莞嬪,朕回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安陵容的眼眶一熱,輕輕執起莞嬪的手柔聲道“姐姐,皇上回來了。”
莞嬪長長的眼睫毛低垂著,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眼一閉暈了過去。
“姐姐.....姐姐.....”
“皇上,甄姐姐受到驚嚇,勞累過度,暈過去了。”安陵容道。
皇上龍顏大怒,眼瞳驟縮,從未見過他有如此的生氣,他一隻手緊拉起莞嬪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體溫,另一隻輕輕覆蓋她的小腹,他渾身顫抖,嘴角微微的抽搐,劍眉星目,因為怒極而顯得極為冷酷。
身後爐香絲絲縷縷地在他身後升起,更是增添加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好在溫實初昨夜在碎玉軒並未離開,此刻查看了莞嬪的脈況,給她施了二針,莞嬪更悠悠地醒了過來。
皇上撫上莞嬪的發頂,滿眼都是寵溺“給溫太醫瞧瞧,身子骨要緊,朕定會秉公辦理,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在初春並不算太冷的空氣裡,莞嬪連張了三、四次嘴,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嬪突然悲慟痛哭,淚像決堤的河水,不論皇上如何勸導,她哭得聲嘶力竭,委曲,痛恨,憤怒,一股腦通通湧了上來。
皇上將她抱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是朕對不起你,朕沒有保護好你!”
可莞嬪哭得更凶了,安陵容心裡一驚,她原本就動了胎氣,需要靜養,這情緒太過於激烈了,昨日她吃的又少,恐怕對胎兒有影響了。
......
皇上的坤寧宮,後宮的重要議事之地。
皙華夫人依舊打扮得雍容華貴,那支她原本不願意佩戴的玫瑰金簪,現卻刻意地插在她的雲發中,背後還配戴了一朵鮮紅,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可奇特是,如此華貴的頭飾之下,卻是一張素麵朝天的麵孔。白晳的臉寵上布滿紅色的手指印,兩個受傷的耳垂已結了淡淡的傷疤。
華妃的手中捏著一把五彩紈扇把玩,漫不經心的搖晃著,雙眼沒有聚焦點,眼神很是散漫,眼裡已不見平日裡的囂張與戾氣,換了一幅楚楚可憐的麵孔。
惠嬪一身素裝,安陵容也是未修邊幅,身上都還殘留著昨日殊死博鬥的痕跡。
皇後低著眉眼,端著茶水靜靜地飲著,看樣子,她並不想插手這棘手的事件,事實上,也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唯一有關係的是,她是宮裡的皇後,掌管著三宮六院的掌權者,持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淡然、冷漠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