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微寒,午膳過後,安陵容叫秦三月和巧玉和起了漿糊,做了新鞋子。秦三月好奇心起,她還沒有親眼見過如何製作布鞋的過程,她娘親去世許久了,說平時穿的鞋子都是買來的,她父親是裁縫,可是從未給她親手做過鞋子。
“小主,奴婢看到蘇公公朝宜寧宮裡來了,定是皇上召小主去侍寢的,小主快彆忙乎了,待奴婢給你梳頭更衣。”巧玉麵露喜色,將泡過熱水的毛巾從桶裡撈了出來,遞過來準備給安陵容擦汗。
不料,蘇培盛的人還遠在宮門外,聲音卻是焦急地大聲說道“驪嬪娘娘,皇上有到您這宜寧宮裡來麼?”
安陵容納悶地搖了搖頭道“蘇公公,皇上今天沒有來過宜寧宮哪,怎麼了,找不到皇上的人了麼?”
蘇培盛搖頭道“這軍機處的大臣張廷玉找皇上有急事呢!可是今個兒皇上不知道去哪兒了,真是急煞人了!”
安陵容安慰道“皇上定會在哪個娘娘的宮中,蘇公公有去莞嬪娘娘和惠嬪娘娘的宮中找過麼?皇後和太後的宮中已經找過了麼?”
蘇培盛滿眼都是焦急道“奴才這剛兜了一個大圈子,太後和皇後娘娘的宮中均沒有,莞嬪娘娘和惠嬪娘娘的宮中也沒有,奴才再去其它地方找找。”
安陵容的心頭一動,大白天的,皇上怎麼可能找不著人呢?難不成?她輕看了秦三月一眼,兩人會意,秦三月馬上道“蘇公公,待奴婢跟著你一起去每個娘娘的宮裡找找,都說皇上對新來的祺貴人極為寵愛,不知皇上有沒有去過祺貴人的儲秀宮找人呢?”
蘇培盛一愣道“這個奴才倒是疏忽了,那趕快去祺貴人娘娘那裡找一找。”
果不其然,皇上去了祺貴人的宮裡,可是秦三月回來時卻說,祺貴人不在儲秀宮呢,祺貴人在禦花園裡剪牡丹花,牡丹是國花,說是皇上賞給她的花不止是不好看,還是巨醜,她在宮裡大發牢騷,說自己長得這麼好看,皇上怎麼賞自己那麼難看的花,她便帶著宮女去了禦花園裡剪花,走到禦花園裡一看,群芳爭豔,說到這最美麗的自然是牡丹花了。
可是祺貴人剛進宮裡,又哪裡知道宮中的舊事。這禦花園裡的花都是皇上分塊賜給後宮各位娘娘的,牡丹是國花沒錯,可那是皇上特賜給皇後娘娘的,在後宮裡,也隻有皇後娘娘才配牡丹花,母儀天下,無人可比。
祺貴人哪裡管得了這些,叫宮女背著個巨大的籃子,剪了滿滿一竹籃的牡丹,剪完牡丹放在梧桐樹底下,又興高采烈地帶人去剪了一些玫瑰和海棠花摻雜在一起。
這就奇了怪了。皇上撇了政務不理大臣跑去了祺貴人的儲秀宮,不料這個祺貴人都不在宮中,獨自帶人跑到禦花園裡來剪牡丹花了,那皇上一個人呆在儲秀宮裡乾什麼?
皇上自然不是去儲秀宮欣賞風景去的,安陵容的心亂如麻,皇上定是私下會見那名傻瑤了。她有口卻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雖然身材很好,用來充當排麵的一張臉卻是有缺陷,不知是胎記還是被燒出來的傷疤。
安陵容自從上次麗嬪說道起祺貴人的事情之後,她刻意留意到了祺貴人的這個侍女傻瑤,說秀麗可人倒也算得上,可是宮中和她一般美的人有許多,說氣質,倒是溫柔中帶著倔強,應是一個外柔內剛之人,未曾聽她開過口。
皇上這莫不是撞了邪了?放著秀色可餐的祺貴人不寵幸,去寵幸祺貴人身邊的一個又啞又毀了容的宮女。他這是在特意與太後娘娘作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