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準噶爾汗國內寬闊的平原地帶奔馳著,安陵容掀馬車的簾布,放眼望去,青綠色的草原上牛羊成群,遠處像螞蟻般大小的東西愈來愈近,一條紅色的地毯綿延遠長,兩邊人群夾道歡迎。
震耳欲聾的聲音驚醒了懷中熟悉的小人兒,她眨巴著濃而卷的眼睫毛,睡意惺忪地看了安陵容一眼,大抵是看著長得不像自己的娘親,嘴巴癟了又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哭聲迅速被歡騰的人群嘈雜聲所淹沒。
馬車停了下來,秦三月躬著身子下了馬車,左手持劍,右手弓了起來,伸著手臂,安陵容半搭著她的手臂,抱著拾三緩慢地下來。
微風頓起,輕拂過她的臉頰,她卸去了繁麗的宮廷裝飾,裝上了一身的淡粉色的衣裙,素麵朝天,不施粉黛,靜靜地迎接準噶爾汗國諸多民眾的注目禮。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了。
“她,為何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我們的可汗怎麼可以要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大清王朝,果真沒有半點誠意,竟然派一個結過婚的公主來和親。”
“她長得也很是一般,除了皮膚比我們草原上的人白嫩一點,身材也並不高大。”
“就是,這麼瘦削的身子,風一刮,草原無邊無際,四麵八方,千萬彆遇到龍卷風。”
安陵容淡淡地一笑,抬起眼來,臉上露出波瀾不驚的神色,看到人群的正前方站著一個身材魁梧、臉蛋四四方方國字臉,下巴中央還有東方人特有的粗曠條紋,他微微含著笑意,打量著安陵容,然後以準噶爾汗國特有的行禮姿勢歡迎了她。
人群立即如噤聲了一般,態度轉變得極為熱情,歡呼聲、鼓掌聲,聲不絕耳。
“一路辛苦,請隨我入帳好好休息,孩子給我來抱吧!我是準噶爾汗國的王--我的名字叫噶爾丹策零。”
原來他就是準噶爾汗國的王,臉比清朝的皇上王玄淩要寬一些,身材要魁梧一些,粗獷一些。
策零伸手過來接孩子,他將拾三公主抱到懷裡親了又親,拾三癟嘴又是一頓豪哭。
安陵容於心不忍,伸手想將孩子抱回來,不料,策零揚起另外一隻手,準備抓住安陵容的手一道前行。
安陵容手一縮,率先向前走了過去。
乾淨整齊的帳房之內,裡麵的布置卻是高仿中原皇宮內的布置,雕花的稀有梨木床,床下布著腳蹋,雕花銅鏡與木梳,豪華梳妝台,鋪陳如紫禁城內後宮嬪妃所居宮殿一般。
“還喜歡嗎?本王害怕你遠離國土,難免有思鄉之情,故這裡麵的擺設均按照清朝擺飾,以此寬慰夫人,並用此表達本王的十分誠意。”
策零哄不好孩子,無奈隻得將拾三重又交到安陵容的手中,安陵容寡淡的臉上浮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朝著秦三月使了一個眼色。
秦三月緩緩地自懷中掏出皇上禦筆親寫的聖旨,彎著腰身,畢恭畢敬地雙手呈上。
笑的詳和的策零,接過聖旨,遞給旁邊一個漢人模樣的中年男。
“三味藥材,你是漢人,你懂漢文,你來念給本王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