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淡的掃過殿下烏黑密集的人群,又向甄嬛這個方向掃了幾眼,甄嬛緊張得直拍著胸口,身子往裡麵縮了縮,皇上的臉上滑過一絲笑意,一閃即逝。
安陵容安慰道“莞姐姐,大可放心了,依我看來,皇上是在捉弄你,定不會不顧下麵這麼多大臣的意見,讓你坐到龍椅之上的,這龍椅哪能隨便坐的。”
沈眉莊附和著點了點頭道“安妹妹說的有道理,環兒,就算皇上叫你上去坐,你也可選擇站在龍椅的左邊或者右邊,千萬彆坐上去,若是給人落下口實,說不定群臣裡不懷好意的,還能給環兒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到時事情就不是想像中的這般簡單了。”
甄嬛有些倔強地道“皇上若是膽敢叫我上去坐,我便上去坐,群臣有意見,那也是皇上的命令,雖對我有意見,可大抵也會對皇上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哼~~他若是為難我,那就誰也討不到好處。”
安陵容暗中笑了,果然,從朝會開始,到朝會結束,皇上根本無暇顧及她們三個人了,她們隻得躲在後麵悄悄地觀望著
那一幫群臣,指手畫腳,嘴裡絮絮叨叨地,吵得停不下來,吵得興起之處,有人竟然當著皇上的麵摘掉了帽子,拿在頭上,露出了光禿禿的頭,那數得清的幾根頭發,也跟著群魔亂舞一般,不安份地屹立在頭頂。
很快,有人脫下了靴子,還將靴子拿在手上,上下揮舞著,漸漸地,場麵就有些難以控製了,大臣大致分為三派,正麵派,反麵派,還有一幫不聞不問派,年紀大了,站著累了,不聞不問那一部分人,素性去到了牆角,坐到了牆根竊竊私語。
皇上半閉著雙眼,在龍椅上假寐。
“若要說最近的最為重要的事件,莫過於策零的挑釁,甄大將軍的防守與還擊,可惜可恨的是糧草上出了事,這對前線作戰的將士影響多大?”
“這事,要問責甄遠道,他兒子在前線拚死殺敵,他派去押送糧草的人不得力,糧草還被燒得顆粒不剩,話說,這甄珩是他的親生兒子嗎?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沒有糧草,他們可得活活被餓死呀!真不是人!”聲音越來越憤怒,也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甄大人呢,他為什麼沒有來上朝?”
“就是的,他為什麼不來上朝?昨日就不見他的人影。”
“唉,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裝病拖延時間。”
“這押送糧草之人,還是甄遠道向皇上親自舉薦的人!”
鄂敏氣勢洶洶道“今天一起聯名向皇上,非彈劾甄遠道不可!”
“鄂大人,你有證據麼?沒有人證物證,哪能證明這事情就與甄大人有關聯?”有人反對。
鄂敏惱羞成怒道“要人證物證,糧草燒了,人也燒死了,去哪裡找人證物證?難不成還要讓燒了的這些人來證明甄遠道的清白?荒唐,甄遠道若是清白了,他將那個親自舉薦給皇上去押送糧草的人,活生生地帶到皇上麵前,這個嫌疑不就洗清了麼。”
聽著大殿上吵鬨不休的聲音,甄嬛差點暈厥過去,她站立不穩,再也不想聽了,也不由得為父親擔憂起來。
此時,大殿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臣等來遲,還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