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在前緩慢地行走,後麵跟著抱劍的秦三月,風聲雷動,突然下起了暴雨,猝不及防地她被淋了一身的雨,衣服都濕透了,回到宜寧宮裡,她急忙將雨濕了的衣服換了下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小主,快將這披風也穿上去吧,免得著涼了。”巧玉適時地遞來披風。
安陵容體感寒冷,腦海中還在回味端妃娘娘對她說過的話語多從文字上麵下功夫。
她眼前一亮,端妃娘娘的意思是,難道要秦曉峰暗中發動文字獄嗎?
在一世,瓜爾佳鄂敏曾經私底下在皇上麵前,狀告甄嬛的父親甄遠道在家中暗中收藏了一些詩集,而這些詩集在街上是買不到的,甄遠道是那詩人的朋友,故能得到未公開發行的詩集,而這些詩,都是大不敬的詩。
而這本詩集一早就是鄂敏安排好的,原本街道上的這本好詩集,是鄂敏推薦的,甄遠道聽從鄂敏的話買下來之後,卻是錢名世的詩集,而這個錢名世卻是年羹堯的好朋友。
一扭頭,鄂敏就在皇上麵前告狀,說甄遠道不止同情皇上的政敵,還付諸了實際行動。
皇上的眼中,沒有中立一說,他走的都是極端,要麼是盟友,要麼就是敵人,哪怕有愛,一旦兩人成了政敵,類如華妃,他也一定會趕儘殺絕。
安陵容估摸著這件事不能拖了,她思來想去,卻是不想讓秦曉峰來冒這個險,可若是甄遠道旗下的人,或者是他的直係親屬來做這件事,免不了有嫌疑的可能。
沈眉莊那邊呢?多是武將,也不適合,她思來想去,覺得這事自己也免不了責任,就當是還甄嬛的一個人情吧!
想那祺嬪生氣的那一日,皇上帶著自己在養心殿內卿卿我我,當著祺嬪的麵,氣得祺嬪臉色發黑,站立不穩,回去之後,又被蘇培盛罰沒收了一個月的綠頭牌,又在氣頭上添加了一把火。
祺嬪的氣原來是要衝著安陵容來發的,可是安府上下唯一的一個做官的,即安陵容的父親安比槐,也不過是個小小的鬆陽縣縣丞,為了父親不受牽連,她特意讓父親辭去了官職,成衣店生意紅火,分成不少,父親一年的奉銀才四十五兩,況且他這個官職還是母親賣了繡品換成了銀子,再拿銀子買回來的官,正常來說是要參加科考的,父親的前途是一片渺茫。
祺嬪想衝著安陵容發怒,可是安陵容背後無人可接盤,祺嬪便將這氣撒到了甄嬛的身上,剛剛好,甄嬛的父親甄遠道與祺嬪的父親鄂敏還是好友。
就這樣,沒有多久,鄂敏就不停地在皇上麵前嚼舌根,鬨成了今天的局麵。
安陵容雙手捧著一溫熱的香茶,細細地聞著,香味絲絲入扣,緩解了她的不適,茶杯涼了,她尋思著
若要製造文字獄,就不如先下手為強,要如何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那首先,將自己牽聯進去?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知為何,她超強的第六感預估,皇上一定不會讓她受牽連?好不容易進了禦藥司,又參與了長生不老丹藥的煉製,自己的身上花了皇上多少的心血,還有周六福也不能沒有母親,單憑這一點,皇上定會將她拉出火坑。
......
消息傳出去了,安陵容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中煎熬著。
在一個門庭冷落的京街客棧中,一樓稀稀疏疏地坐幾個看著窮困潦倒的中年男子,就著一盤數得清的鹽花生喝著烈酒,不一會兒,直喝得東倒西歪的,四個人當中,有兩名男子醉倒在桌上,其中有一名男子嘴裡還不忘念念叨叨“昏庸、昏庸、真昏庸,我飽讀詩書,有誌向,為人正派,滿腔熱血,想報效國家,可惜時局弄人,命運弄人,來,今日就作詩一首,驅驅這晦氣!”
“昏庸無道帝王家,貪圖享樂不思量。
百姓疾苦皆不顧,隻知享樂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