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黑子開車帶著父親來到了鎮派出所,事先讓徒弟張彪給查到了所長的名字和電話。
“喂,是李所嗎?”電話那頭一個滄桑的聲音傳來,“我是,哪位啊?”黑子隻聽這一句就知道這是個老油條。
“李所,我是光明所的黑子,今天有個案子過來找您了解下情況。”黑子先亮出身份,這樣對方不容易拒絕。
果然這個李所一聽是一個係統內的變得熱情起來,“啊,你好你好,怎麼稱呼啊?具體是什麼事?”
黑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李所,我現在就在您門口了,您在幾樓辦公?”
“啊,我在二樓左邊最裡麵一間,快上來吧。”雖然李所有些驚訝,但還是熱情招呼著。
黑子掛了電話帶著父親走進派出所直奔二樓,黑子父親明顯有些緊張,普通老百姓一輩子也不見得接觸幾次當官的,特彆是派出所這樣的衙門口。
黑子拍了拍父親的後背,“爸,不用害怕,有我呢,一會就實話實說就行,剩下的交給我,”黑子父親明顯身板挺直了一些。
“鐺鐺鐺”,黑子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請進”,黑子推開門的同時李所已經起身迎了過來。
“李所是吧?”黑子一邊打招呼一邊上下打量眼前的李所。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有些發福,頭頂難得還有些許頭發,麵目倒也慈祥。
“來來,快請進。”李所一邊和黑子握手一邊把黑子父子讓進屋裡。黑子一閃身把父親拉到前麵,李所,這是我父親。“
李所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隻是熱情招呼著爺倆坐下。
黑子拿出一盒好煙遞給李所一支,這時候他心裡還挺感謝馬三的,人情世故這方麵馬三做的很好。
李所半起身接過煙還給黑子點上了,黑子又遞給父親一支並給父親點上。“李所,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李所身體前傾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李所,這位是我父親,昨天他和其他幾個人一起來過咱們所裡,是因為土地紛爭的事。”
黑子說完頓了頓,李所目光移到黑子父親身上,“哦,我想起來了,對,昨天他們帶回來一群人,說是因為耕地的糾紛打起來了。”
黑子直奔主題,“李所,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這次對方實在是太過分了,仗著人多把我爸和我姑父給打了,首先我聲明是我們占理,你看我爸的傷這麼明顯,我姑父腰被打壞了現在隻能躺著,咱們昨天的處理結果是?”
黑子首先描述了事件前因後果,緊接著就發問,不給李所過多思考時間。李所果然頓了半天,“哦,是這樣,這個農村的事啊比較複雜,尤其的土地糾紛又比較敏感。
我們所呢也是本著不激化矛盾的思想去處理的,調解後讓他們回去,也通知了他們村支書進行調解...”
黑子不想聽他狡辯,都是狐狸你跟我說什麼聊齋。
“李所,顯然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糾紛,三人以上就是團夥,為什麼沒有一點治安處罰,我今天不是來為難你的,但是我們可沒接到任何道歉和賠償,我認為打人者沒有受到應有處罰。”
黑子態度突然變得強硬讓李所很不舒服,也有些不安。“這位同誌,我們是同行,辦案流程你我都清楚。”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黑子陰沉著臉說“李所,既然話已至此那我就告辭了。”說著帶著父親徑直走出所長辦公室,留下身後的李所一臉錯愕。
下樓的時候黑子父親小聲問“兒子,就這麼算了?”還在扭頭對父親笑著說“爸,你放心,這件事我要搞不定你就白生這個兒子了。”
二人走出派出所大樓回到車裡,黑子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黑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人正是程強。黑子也不廢話,"程強,我有件事需要你幫我過問一下。“
”哦?黑子,有什麼事情是你搞不定的?“程強十分的詫異,他怎麼也想不到以黑子的性格會主動求人。”
黑子用最簡短的話把整個事件闡述了一遍,尤其是最後重點突出了當地派出所的不作為行為。
程強內心狂喜,上次張博的事黑子就沒把他牽扯進來,現在又主動求助自己,人和人的關係就是互相求助中維係的,那自己和黑子之間得關係不就好起來了嗎?
“他媽的,這個李所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收人家錢了?黑子你等我給你過問一下。”程強表現得很積極。
但這還不夠,黑子說“程強,你現在就問,我就在他們派出所院裡呢!"程強在電話那頭苦笑一聲,”你呀,還是那麼急性子,行,等著,我馬上打電話。“
黑子放下電話對父親說”爸,咱們在車裡稍微等一下!”黑子父親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聽兒子的錯不了。
爺倆在車裡閒聊了一會,大約也就過了十分鐘,黑子父親的電話就響了。電話拿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喂,誰啊?”
“你好啊老先生,我是咱們鎮派出所的所長,我姓李啊...”不等黑子父親反應過來黑子一把拿過電話。
“李所,我是黑子。”因為李所不知道黑子的電話,就打到了黑子父親這裡。李所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黑子,你父親的案子我要再和你說一下,剛才你走的太急了,我還沒說完。”
黑子說“我們就在院子裡等著呢,那我們現在上去嗎?”李所那邊急不可待,“黑子,你快上來,哦對了,讓你父親在一樓休息下,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掛了電話,黑子對父親說“爸,你在車裡坐一會,我上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把父親那一側的車窗放下來,又把煙和打火機留下,黑子再次走進了樓裡。
這次李所已經走到了一樓迎接,“你父親呢?”黑子直接在他後背輕拍一下,“我爸不喜歡這裡,咱們上去聊正事吧!”
李所尷尬的笑著,在黑子身後擦著冷汗。程強在電話裡剛剛給他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市局的人收拾一個小所長就跟玩似的。
重新回到所長辦公室,李所是又沏茶又敬煙,黑子照單全收,“李所,快彆忙活了談正事吧,處理完所裡還有案子等著呢!”
局勢反轉,李所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黑子對麵,“剛才啊程強大隊長給我打電話了,把我嚴厲的教育了一頓,程隊長教育的是。
彆的就不多說了,我就說一句話你就都明白了,這個案子我也是身不由己,隻能和稀泥了,因為對方有個親屬是咱們市裡檢察院的。”
黑子一聽眉毛就立起來了,“李所,這不是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嗎?那個人是誰?”這頂大帽子差點把李所嚇死。
“黑子兄弟,這下你理解老哥了吧?不過剛才程強隊長已經把我罵醒了,我馬上派人去把他們抓起來,該拘留拘留,該判的判。”
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這點事拘留肯定是有的,判刑有點扯。黑子也不廢話,“李所,我今天來不是為難你的,就想為我父親和姑父討個公道。”
李所非常老道,立馬接著黑子的話茬說“明白,打人的主犯拘留然後罰款,再對你的父親和姑父進行賠償。”
黑子對這個回答是滿意的,窮山惡水出刁民,不狠狠教育是不長記性的。“那行李所,我就跟所裡請了一天假,就先回去了。”
李所喝黑子互留了聯係方式後一直把黑子送到院裡,看著h9走遠立刻回到辦公室,安排人去辦理此事。
回去的路上黑子父親疑惑的問“兒子,咋說的?”黑子微笑著看著坐在旁邊的父親說“爸,他們會被拘留、罰款,還會給你和姑父進行賠償,以後他們不會再胡攪蠻纏了。”
黑子明顯看出父親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父親又問了問黑子工作上的事,黑子報喜不報憂,輕描淡寫的說了些有趣的事。
黑子開的很慢,也就十多分鐘從後麵呼嘯著開過去兩輛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