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盛的電話開著免提,鈴聲響了好半天沒有人接。
餘盛抬頭看看黑子,意思是電話我打了,人家不接不怪我啊。黑子冷著臉說,“接著打!”餘盛掛斷電話後再次按下撥號鍵。
金南一把拉住黑子,“黑子,咱們都太著急了,忘了時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沒準他正在睡覺。”
“南哥,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好意思他媽的睡覺?咱們不好,誰都彆雞巴好,給我接著打!”
黑子的狀態已接近癲狂,這就是要殺人的節奏。
馬三、金南、張毅幾人都手心攥了一把汗,但都知道這時候不能再勸黑子了,隻能靜靜聽著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第二遍還是沒人接聽,餘盛舉著電話看向黑子,意思是還要打嗎?其實他心裡不想再打了,明顯錢坤是還沒睡醒,萬一這通電話把他惹毛了,他可沒好果子吃。
黑子把眼一瞪,“看我乾什麼?我臉上有電話號碼嗎?給我接著打!”
“得嘞,我打。”
餘盛無奈的搖搖頭就要按下撥號鍵,就在這時候餘盛的電話屏幕一亮,一個電話進來了。
餘盛身體一震,將手機舉起來給黑子等人看。黑子定睛一瞧,屏幕上顯示的是錢坤!
黑子身體明顯一怔,顯然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金南、張毅和馬三也看到了,心臟咚咚的直打鼓。
三聲鈴聲過後,黑子一把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我是黑子!”我去,餘盛下巴驚掉差點就掉了環,這人怎麼這麼生性啊?
包房裡一片寂靜,電話那頭也是沉寂了幾秒鐘,“黑子!很好!”錢坤的聲音十分的冷酷,聽起來沒有一絲的生氣。
黑子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否則他感覺有些透不過氣,“錢大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現在我來了,咱們見麵聊聊吧,我就在...”
“兩個小時後首都西山墓園後山見。”
不等黑子說完,錢坤就發號施令,隨即掛斷了電話。黑子拿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有氣憤、有恐懼,麵對這樣的強權者,說不肝顫那都是扯王八蛋。
餘盛從黑子手裡拿過手機,“這下你滿意了,走吧,我陪著你一塊送死。”金南上前一個巴掌打在餘盛的臉上,“你他媽給我閉嘴,今天我們要是有任何意外,第一個就乾掉你。”
說完奪過餘盛的手機塞給張毅,“把這幾個的手機都收了人帶上車,其他人不用管,通知段宏準備下去。”
金南這麼做就是要有難同當了,張毅按吩咐去做。馬三一拍胸脯,“黑哥,我也和你一起去。”
黑子把手搭在馬三肩頭,“三兒,你不能跟我去,你現在馬三起身回c市,家裡就交給你和李辰了。”
“黑哥!...”
馬三還想說什麼,黑子眼神決然的擺擺手,馬三硬是把話咽了下去,但眼角已經掛了淚珠。
此去生死兩茫茫,也許現在就是最後的說話機會。
馬三雖然混子出身,但受黑子影響也變得義薄雲天。在茶幾上拿起一瓶啤酒’砰‘的起開,“黑哥,家裡就放心吧,隻要有我馬三的命在,家裡就不會有事,咱們兄弟乾一個。”
說到這馬三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一仰脖’噸噸噸的喝著啤酒,黑子也不說話,仰頭把啤酒乾掉。
馬三深深的看了一眼黑子後扭頭就走,到門口時回頭對張毅說,“張毅,一定把黑哥帶回來。”
這一幕令餘盛動容,此前他即使在部隊裡也很難看到這樣的場景,沒想到黑子這個社會人竟然交下了這麼多過命的兄弟。
張毅和段宏帶人將屋裡的四個包括餘盛帶出天宮KtV,其他人隨著大門落鎖被關在裡麵。想鎖著這些人顯然不現實,但起碼不能讓他們成了尾巴。
四人被帶上車,餘盛坐在黑子的車裡,由他帶路前往首都西山墓園的後山。在車上,黑子一言不發,開車的張毅和坐在副駕駛的金南也不吭氣。
氣憤壓抑到了極點,餘盛實在忍受不住這份窒息,伸手按下落窗鍵,一陣清風襲來,黑子的眼珠才轉動一下。
“哎,餘盛是吧?”
餘盛轉頭看著黑子,他從未見過這樣恐怖的表情,黑子的臉似乎都有些扭曲,“對,餘盛,黑子你真想好了嗎?”
黑子點上煙,也把自己這邊的窗放下,“哎,你跟我好好介紹一下這個錢坤吧,反正路途也不近乎。”
金南也點上煙並給張毅也點了一根,張毅用嘴接過煙放慢了車速。
“你想知道些什麼呢?”餘盛試探的問道。黑子給他點上一支煙,“你知道的所有的事。”
餘生深吸一口煙,一切都不可避免了,所幸他也就坦誠相告。
“錢坤是錢家男孩的老二,他哥哥在國家級政府部門工作,也是身居要職、地位顯赫。這個錢坤現在是一家國企的高管,基本上就算是半個家族企業了,我就是被派到他身邊負責安保工作的,算上我一共有四個。”
餘盛的話簡短卻很有力量,金南轉頭看看黑子,黑子此刻麵色平靜如水,“那就是今天屋裡的四個了,外麵那些人是哪裡的?”
“他們都是我招募的以前的戰友,當然,這都是錢坤授意的,他覺得我們四個不夠用。”
餘盛的話令人警醒,開車的張毅問道,“那現在一共多少人了?你們都配備什麼武器啊?”
張毅問到了關健所在,一般的國企乾部怎麼會配警衛呢?
餘盛擠出一絲笑說,“你們是誤會了,我們給錢坤當警衛並不是上級的指派,而是他自己招募的,所以我們是沒有槍支的,但偶爾會用一下刀。”
原來是這麼回事,黑子和金南、張毅的心裡稍微寬敞一點,路上又問了些細節,車子拐上了繞城高速直奔西山墓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