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和芒卯連同多數門客一起,留在大帳中協調攻城事宜,晉鄙、張輒、仲嶽則帶著另外十來名門客出帳。他們在帳外略略討論了幾句,便分頭離去了。
張輒帶著幾名門客轉出營門,來到使者麵前,對使者道:“將軍召喚,隨我來!”冷漠的聲音令三人心中大震。
三人站起來準備入營,張輒道:“將軍隻召喚使者一人,你等在此等候。又轉向留下陪同的武卒:“叫幾個兄弟把車推到營中去。”
使者心知不好,但也隻得跟隨著進去。
張輒在營內左彎右繞,一句話也不說。使者試探著搭幾句話,也隻得到一聲冷哼。使者不得要領,冷汗濕透了內衣,風一吹,透心涼。最後,張輒一行來到一片空地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似在等他,身後是一排黑影。全都看不清臉。
張輒上前行禮:“使者帶到!”
使者向前走了幾步,躬身行禮。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就聽那個高個子冷聲道:“貴使,有幾個人你可識得!……給城使掌火!”
一個黑影拿個火把,到附近的火堆上引燃,轉回來,向前走去。張輒對使者輕喝:“過去,認認!”
使者疑惑地跟著火把走,見那人走到一個草叢中,掀開一領草席,把火把向下伸去。
三具屍體出現在光亮中,在一跳一跳的火光中,顯得格外可怖。
使者有些猶疑,張輒又喝一聲:“仔細看看,可識得!”
使者隻能掙紮著上前幾步,見火把伸向其中一具屍體的臉部。使者一見,大聲一聲,兩腿發軟,坐到地上。
張輒陰深地彎下腰:“說,是誰!”
使者慌亂地搖著頭,卻說不出話來。
張輒再問道:“你認得的,是誰?為何遣他前來?”
使者大口喘氣,道:“這就是你等所說,城中遣出的使者嗎?你等受騙了!”
張輒道:“他不是使者,那是誰?”
使者道:“卻是季君!季君甚不肖,不為君上所喜,卻不知為何要冒領使者親來軍中。此子甚不肖,城君斷不會遣其出使!”
“那其餘兩人呢?”
“這兩人都非城中之人,也未見過。想是季君在城外結識的鄙野。”
張輒冷笑道:“季君不肖,卻能得鄙野之人死命相助?必得城君指使!”
使者連連搖頭,道:“季君不肖,城君氣苦,敝人親眼所見。季君所為,絕非城君之意。城中此前絕未遣出使者!”
張輒道:“城季君到此,貴使說非城君所遣;那貴使又是何人?他三人到軍中何乾?你又如何得知?”
使者道:“季君所為,皆不稱城君之意,故敝意城君絕不會將如此重任相托。且敝人也不知有遣使之事。至於這三人到軍中何事,敝人不知!”
這時,晉鄙大喝一聲:“此人言語巔倒,顯係欺瞞,不必多言,一時打破城池,捉拿城君,一問便知!”
使者道:“將軍息怒!敝人絕無欺詐!城君心心念念願服侍上國,請將軍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