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有司事的門客們也陸續返回,夏侯先生拖著小城主從後門進入,穿堂過院繞到前庭。小城主看見自己的府宅被收拾得井井有條,沿途不見一個女眷,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因夏侯先生就在身邊,也不好露出什麼,隻得緊緊跟著到了前庭。
旗鼓車走了一圈回來。設於城外的各營司,派往各營、卒的門客們,聽到鼓聲後,安排好整隊事宜,也陸續過來。
三通鼓罷,庭前已經站滿了人。而城上也站滿了荷戟帶甲的武卒。調整過來的信陵君從大堂出來,與眾門客與軍官見禮,眾人還禮。
隨後,張輒和仲嶽也從堂中走出。張輒下了台階,道:“接報緊急軍情,有奷人光天之下戕害吾軍使。將軍令:中衛除守衛城池外,遣一卒隨衛特使尋勘賊人。其餘四校,除勒部備戰外,各以遊兵四出十裡尋勘,凡有疑者,即行擒拿。無令不得收回。各司率回營安排。君上請諸先生暫留。”
眾人答應一聲,魚貫而出。最後進來的營司甚至連氣還沒喘勻,就又出來了。有的沒聽清楚,緊趕著小聲向周圍人打聽,先生都吩咐了些什麼。而門客們則留在庭中,等待進一步指令。
待司率們走儘,信陵君和張輒、仲嶽走下台階,將眾門客招到身邊,圍成半圈坐下。張輒道:“有奷人欲害君上,故留諸先生一議。”
眾人聞此,俱端正了身體。
張輒道:“事急矣,當先請仲嶽先生往勘其情,當得先生相隨,幸勿辭!”眾人應喏。仲嶽叫了十幾名門客,又帶上報信的軍使,起身而去。城外中衛一卒已經列隊完畢,仲嶽招呼一聲,一齊跟著軍使往出事的地方而去。
剩下的門客在張輒安排下,或守衛府院,或巡查城內城外,或往各營,或留守待命,各有司命。小城主不是門客,但卻被夏侯先生留下來,等眾門客各自散去,信陵君和張輒望著夏侯先生和小城主道:“夏侯先生留城主在此,必有所教。”
夏侯道:“我留下,乃因未得命耳,何談有教!”
張輒道:“夏侯先生,君上之太仆,臣何敢命。”
信陵君道:“先生勿戲言,但有教即請言之。”
夏侯先生道:“吾奉命引車百乘往圃田運糧,可續行否?”
信陵君聞言一愣,即問道:“先生以為當如何?”
夏侯先生道:“二呂所傭者五十乘,小城主又發五十乘,百乘已集。臣以為,不宜改令,可照直而行。”
張輒道:“奈途中刺客何?”
夏侯先生道:“有城主及二呂先生在,料也無妨。”
信陵君和張輒聞言,若有所悟,道:“如此就有勞先生妥為應付。”
夏侯先生轉向小城主道:“如此就有勞城主妥為應付。”言畢一笑,不待小城主答言,又道:“數日未歸,家人企盼,城主可至後宅安慰一二。”
小城主惶恐道:“罪臣怎敢。全家良賤全托於將軍,不敢為意。”
夏侯先生道:“君上,仁義者也。臣效之以忠,君報之以仁義,必無參差。婦孺所望,鬱結於胸,久必成疾,城主何不解之!”
小城主道:“如此,就請先生引導。”
夏侯先生道:“自家宅院,還用我引導。自去後宅探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