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道:“韓卒掣肘,兄必有以應之!”
白艮道:“呂兄一語中的。弟等不才,隻能錢糧照給,而留之在鄉,並差人侍候——然不過三五人而已,尚可維持。如三十人……”
呂仲道:“白兄之言,吾儘知之。何時入城,如何晉見,惟願兄指示,弟無不受教。”
白艮道:“今日已晚,明早日出時相會,一同入城。一切由弟應答,有問兄處,兄但直言即可。”
呂仲道:“全賴兄等維持。”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包,從中摸出四枚金餅,交與白艮,道:“弟外出,手頭頗不便,隻此四金,暫應其急。如有不足,請諸老援手,帳目到時,弟決無二言。”
四家見此四金,立時仿佛卸下重擔,全都麵色和緩,齊道:“怎敢!”
白艮接過四金,仔細查看,但見金光流溢,成色十足;又依次往下傳,眾人皆無疑異,遂道:“呂兄大手筆,誌果不在小。弟不才,願竭力儘心,以成其事!兄等幾時啟程?”
呂仲道:“華陽至啟封,路途約需幾時?何處安歇?何處打尖?”
白艮道:“啟封乃吾等常行之道,安歇、打尖、籌集糧秣,均有定處。食畢啟程,三日後黃昏至。”
呂仲道:“旦日啟程,可乎?”
陳和道:“兄之行,非三五乘可比,傭車傭人,籌糧籌秣,均非少數,非旦夕可辦。依弟之見,明日籌備一日,人車均與兄等過目,再日啟程,方不倉促。”
白艮道:“陳兄所言是也。百乘之隊,非仔細籌劃,難得周全。偶有閃失,悔之莫及。”
呂仲也不堅持,道:“諸兄所言,弟敢不受教。”
白艮道:“今日已晚,諸君各自歸家,仔細籌劃。明日日出前,於鄙行商議。此四金,各攜歸家,多少盈虧,容後細算。”
呂仲道:“正是此理。”白艮取出秤,稱了金餅,細細記了各家金餅重量。最後奉上清酒,各飲一盞而歸。
呂氏家主出門後,對呂仲道:“眼見明日兄等要忙碌了,今夜尚有殘月,弟聊儘東道,兄其勿棄。”
呂仲開始時對這位家主出言不謹頗有微詞,後來商討過程中又一言不發,感到十分奇怪。出門後見其相約,遂道:“他鄉遇故,正要拜訪。”對唐叔和鄭安平道:“舊家相約,不敢不從。敢請叔等回報此間詳情,仆略去便歸。”兩人皆道:“敢不從命!”
眾人漸漸散去,呂氏家主和呂仲兩人沿著華陽城外大道一路西行,一路閒話。至城角處,呂氏家主見四下無人,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玦,呂仲一見即拜於路旁,口中道:“原來尚父隱於此!”
呂氏家主道:“尚父二字休再提。吾名伯階,可稱呂伯。”
呂仲道:“家兄亦稱呂伯。既為尚父,又同為呂氏,願以價父相稱!”
呂伯階道:“汝昆仲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