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道:“引吾往見!”
張輒等引著信陵君趕往牛車處,韓不申、啟封令尉均已下車等待,見信陵君過來,急忙迎上前來見禮。信陵君上前一把抓住韓不申道:“無忌何幸,得不申兄至此!吾事濟矣!”
韓不申一臉尷尬,不知如何答言。幸好旁邊啟封令、尉一迭聲上前請安:“罪臣等奉信陵君安!”
信陵君放下韓不申的手,臉上顯嚴峻之色,道:“將失亭隘,罪同失國。二卿何乾犯軍法至此哉!”
啟封令、尉麵顯張皇,伏拜於地,道:“臣罪該萬死,惟不敢自專,特於君上帳前請罪。”
信陵君冷臉道:“卿乃王臣,豈孤能罪之。惟孤少年掌兵,所在失措,願二卿佐之。邂逅有功,亦得稍解無妄之患。”
啟封令、尉伏在地上,聽到這大轉彎的話,不知其意,隻得應承道:“罪臣豈敢。願效犬馬之勞,以報王與公子於萬一。”
車右先生和郭先生一同過來見禮。信陵君先回郭先生一禮,望向車右先生時,眼中一亮,快然道:“得見車先生,幸何如之。芒卿遣先生至,必有所教我。”車右先生低頭道:“微賤豈敢。”
張輒道:“車先生孤身入啟封援救二公,膽識俱足。隨衛陳四,進退有方,舉措得力。二公得出虎穴,實賴二人之力也。”
信陵君道:“陳四兄何在?”
張輒向躲在車後的陳四一揖,請到前麵。陳四哪裡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見啟封令、尉皆伏拜於地,也跟在後麵跪在地上,口裡道:“賤庶與君上見禮。”
信陵君對陳四深施一禮,道:“陳兄家鄉何處?”
陳四道:“賤庶家戶牖,投大梁謀生,幸得車先生枉顧,追隨左右。”
信陵君對伏在地上的啟封令、尉道:“二卿且隨孤入營。”對車右先生道:“車先生其入營參畫!”又對韓不申道:“弟有難,願兄解之。”
啟封令、尉從地上爬起,信陵君攜著韓不申的手,轉身向火把處走去;車右先生和陳四跟在後麵。突然信陵君似想到什麼,回頭道:“郭先生護諸君回營,張先生且留,妥置行列。”
昨日從圃田運糧時,夏侯先生帶出了十乘革車,這讓軍中戰車不再捉襟見肘。這次信陵君遠出接應張輒一行,竟然帶出了五乘戰車,每乘配精壯民軍和武卒各十人,以及門客五人步行隨從。一行人隨信陵君到了車前,郭先生將啟封令、尉,車右先生和韓不申各安置一乘。由於韓不申是客,與啟封令、尉為魏臣不同,由郭先生陪同,其餘各人均由原車隨衛。惟陳四沒有安排,信陵君主動道:“孤欲於此待後隊,陳兄其助乎!”陳四拿眼望向車右先生,車右先生道:“君上有令,何敢辭。陳兄得侍君上,亦何幸哉。”陳四應喏。
四乘戰車出發了,留下一乘給信陵君。為防意外,隨衛的兵卒依然隨原車回營,隻有信陵君的門客跟著信陵君留下,等待後隊到來。張輒分派下去,一名唐氏返回引路,其餘的整頓牛車;武卒則由鄭安平領著,四下巡哨。安排已定,抓個空當,信陵君在門客們的護衛下,把張輒、芒申、曹包、呂氏兄弟聚於一處,交談起來。
信陵君問張輒道:“先生何以得啟封令、尉?又得韓不申?”
張輒道:“君上何以知韓不申?”
信陵君道:“不申乃韓相族人,實韓王遠族。故幼時相識。及長,不聞於諸侯,亦無交也。”
張輒道:“韓不申現佐華陽尉守華陽。華陽尉者,韓王庶子也。”
信陵君道:“何子?”
張輒道:“猶未問及。”
呂伯道:“華陽尉甚肥壯,貪食無行,非長者相也。”
張輒道:“幼時相見,久未謀麵,難以知也。要之,華陽尉非英傑也,而韓不申亦不聞於諸侯,其材可知也。華陽,要衝也,奈何以此二人為守?”
張輒道:“臣多方探聽,聞乃陳筮之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