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求糧於商(2 / 2)

長平長平 楚秦一鶴 5934 字 7個月前

信陵君道:“但由櫃上支應,事畢必清。”

白艮聞言有些為難,道:“將軍之命,本不應辭。然敝行本小利微,恐難遂意。”

呂伯道:“微賤雖身無長物,願以金助之。”

白艮道:“呂氏久經商行,視金錢如無物,非如吾等,困守一地,以微利糊口。”

呂不韋道:“呂伯既經商行,必知其妙,盍儘言其實。吾等皆尋常商賈,雖與華陽尉出入,賴其取食也,非其類也。呂伯其無慮也。”

呂伯道:“微賤身在商行,為魏籌糧,但有所費,儘在某身。”

白艮道:“以先生之見,所費幾何?”

呂伯道:“願聞白兄之見,弟不敢辭。”

白艮迅速地與陳、巴二氏交換了個眼色,道:“秦人收糧石六十錢。以人日食一鬥計,萬人日百石,車四乘;乘秣日半石,夫三,夫日鬥,二石秣直一二十錢,十二鬥十錢。以此計之,日六千錢有奇。”

呂伯道:“白兄以秦人價取值,亦過矣。以弟較量,萬人日一金,何如?”

白艮道:“大軍所過,家無餘糧。於人口中奪食,石六十錢亦不過矣。”

呂伯還要爭辯,信陵君道:“白兄勞心竭力,某深荷其恩,無以為報,願以兄價取值。”遂於帶上取下一隻玉佩,遞於白艮道:“軍旅之中,事難為措,願以此佩為質,以明吾必不失信也。”

白艮狐疑地接過玉佩,略一撫摸,立即躬身遞回,道:“公子此物,微庶斷不敢收。”呂伯心下佩服,白艮僅僅隻一撫摸,即知此玉佩非王公不能有,見識獨高。

信陵君道:“白兄何以如此?”

白艮不敢起身,躬身道:“公子所命,微庶不敢違。微庶等掃庭以奉,必儘其財而後已。”

陳和、巴宰見白艮前倨後恭,都是人精,知道其中必有緣由,也皆躬身道:“微庶等必竭儘其能,以奉魏。”呂不韋跟在後麵躬身施禮,卻不開言。

信陵君道:“諸公辛勤王事,王必不負。恐其難信,故以此佩為質,以彰其信。公其無疑。”

白艮道:“公子信義昭於天下,微庶等無不聞。竭儘以奉猶恐不及,何敢以質。”

此言一出,其餘三家哪裡還不知道當麵這位青年是何人,一齊躬身道:“吾等皆願供奉,敢不竭力,願公子勿憂。”

信陵君道:“諸公大義,某儘知。此佩但寄公處,容某以金贖。”

白艮道:“此佩非凡物,微庶等曾不敢過眼,何況收存。此一經手,過莫大焉。”

信陵君困惑地接過玉佩,對著有些朦朧月色看了一眼,感覺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圓璧,下麵墜著半月形的玉璜,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不知為何白艮一過手,即仿佛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但見白艮等不似假意推托,也不再堅持,隨手將玉佩重新掛在帶上,道:“諸公有命,某不敢辭。諸公但有所需,某當效勞。”

白艮道:“願效死力。”

張輒道:“魏得諸公之助,幸何如之。將軍必請王命褒獎。”

白艮道:“不敢請耳。”

張輒道:“呂伯奏軍令籌糧秣,諸公但有所需,呂伯必應。”

呂伯隨即躬身道:“某多得諸兄相助,不敢稍忘。但得軍務稍畢,自當酬謝。糧秣之事,軍之大也,願與諸兄細籌之。”雙手一揖,將眾家主迎請到另一處,遠離信陵君一眾,與呂仲一起商量起籌糧的細節。

信陵君又摘下玉佩,問張輒道:“此佩何奇,令白氏識破身份?”

張輒道:“玉者,君子所佩,凡佩玉者非庶也。而君上之佩,乃組玉,貫以珠絛,必王室所有。魏王之家,非君上而何,故能一語道破‘公子’也。”

信陵君道:“然也。某失計較,故有此失。”

張輒道:“雖有一失,寧無一得。三行之主見此佩,知是公子,再無難色,而踴躍效勞,不亦福也。”

信陵君道:“果如此,亦能稍輕吾過。依先生之見,糧秣付之於車行,可乎?否也?”

張輒道:“事有呂伯,必諧矣。惟不可久。以常計之,一夫常有餘糧四十五石,現值秋收,餘糧尚存,以重價賈之可得。華陽至啟封,夫數萬。日糴五百石,可二十日。過此則不堪矣。”

信陵君道:“秦人亦如之,豈不持久?”

張輒道:“此臣甚其慮之,而無良策。非得韓助,無能為也。”

信陵君道:“須賈大夫與韓不申,此其機也。”

張輒道:“大軍立定,即遣使往大梁,合芒氏,定外交,求其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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